柴方荣莫名噤了声。
“都是一家人,好好过年不行吗,你说你们这些孩子就知道瞎闹……”明国兴作为一家之主,他把面子放在第一位。掌舵人不能偏向于任何一边,不然在风浪里船就稳不住了。
他额头冒起突出的青筋,像是绷在情绪边缘,嗓音很沉很闷:“家里人有摩擦很正常,都太冲动。”
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把明雀和罗昊的矛盾一笔带过,以双方都有不对,只是年轻气盛产生了点摩擦来收尾。
明雀当然不能同意:“爸!不能这样过去!他敢告状不敢承认吗!?”
“他明明骚——!”
“雀啊。”明国兴满脸痛苦为难地叫住她。
偏偏不让她把刺眼的词汇说出口。
明雀皱着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听着他说。
“得了,听爸爸一句,”明国兴伸手握住她的胳膊,语重心长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咱们一家人……还得过日子呢。”
“你男朋友也确实把罗昊打了不是么。”
“在您看来,反正他都被打了,所以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是吗?”
明雀整个人的身架子都快垮了,她像失去了支撑力的建筑,一块块随风坍塌。
“你不是不知道这几个人的关系不好,只是你一直懒得管,你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家庭有问题。”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脚下这片地,“可是爸,你住在我妈买的房子里,让她的女儿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你就不怕做梦梦到她找你算账吗?”
明国兴的眉毛使劲抖动两下,咬牙:“你就知道瞎说!”
她继续控诉:“我瞎说什么了?明明是你一无所知!我就想知道你当初到底给我妈关了什么迷魂药,让她临死了还让我……!她甚至连句话也没给我留心里全是我们这个家,心里全是你!凭什么!!?”
明雀揪紧胸口的衣服,试图缓解快要窒息的呼吸,终于爆发出忍了这么多年的,她认为的,最大的委屈:“要不是因为她当初的遗言!!我也不至于跟娄与征……!”
彻底分手。
明国兴人到中年事业有成,在外人眼里无比圆满,可明雀却看得很明白。
这就是一个一直在庇护下自欺欺人,甩锅不愿意承担家庭责任的男人。
以前在他母亲的保护下自由自在,后来在他第一任妻子的妥协下潇洒不顾家,后来有了第二个,没远见又虚荣的妻子张牙舞爪的表面下又隐身褪去所有父亲该付起的责任。
他满脑子只有自己,自己的事业,自己的面子,自己的尊严。
根深蒂固的思想里,他作为男人就不应该被家里的鸡毛蒜皮绊住脚步。
明雀看着这一屋子人,最后告诉罗昊:“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下次打你的人不会是他,绝对是我本人。”
走之前,她想了想,送给罗昊女友一句忠告。
最终还是没放过这一家子人。
“劝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他是个连继妹都惦记的垃圾。”
…………
落地窗外面漆黑一片,只有与远处楼宇的零星灯光,成了窗外景色里的星星。
娄与征送她回去之后,难得今晚上没有工作,也没别的杂事来叨扰,鲜少有这么一个完全放松无所事事的夜晚。
偌大规整的客厅只有他一个人窝在沙发里。
电视旁边的玻璃柜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魔方,还有他过去t经常玩的一些东西,电视光闪过去,能发现微微有一层落灰。
巨幕电视放着电影。
娄与征戴着工作时经常佩戴的防蓝光半框眼镜,撑着沙发扶手,略带无聊地看着影片。
他挑了一部排行榜上以前没看过的漫威电影,主角的设定比较流氓,随处都透着恨不得马赛克掉的黄-暴画面和台词,不得不说看着确实挺过瘾的。
但是可惜,他却很难代入到影片里。
娄与征盯着电影刺激紧张的画面,脑子里想着的却全是明天再带她去哪儿转转,还有就是要不要考虑直接跟蒋望要明雀几天假期,带她出去放松一下。
好不容易有机会,他想把当年想带她去地方全都弥补回来。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响起一阵在外面输入进门密码的“滴滴滴滴”的音效。
娄与征挑眉意外,单手拉下眼镜扔在沙发上,还没起身就看见明雀进了家。
他慢悠悠站起来,隔着距离问:“怎么回来了?没带行李?”
明雀脱了鞋,把挎包任性地甩在一边,低着头嗖嗖嗖地逼近男人。
她的沉默让娄与征察觉到异常,走过去迎她:“说话啊,有事儿?”
明雀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踮起脚,搂过他的脖子贴了上去。
娄与征十分配合,虽然还没搞清楚,却也低头过去给她吻。
他搂住她的腰,将人抱紧,张嘴吮了吮她的唇瓣,感受到她的急切,心中疑惑更深。
明雀的吻技跟他比还差得远,这几天主动的时候也只会贴着他的嘴唇乱嘬乱舔,让自己的舌头磕到他的齿关,疼得嘶嘶唔唔哼唧。
娄与征揉着她的后腰,让她放松,同时将主动权引导过来。
他知道对方的情绪是乱的,比起火热的亲吻,她应该是更需要安慰。
影片还在电视上放着,立体音效十分震撼,盖过了两人站在中间拥吻发出的细碎啧砸声。
明雀进闭着眼,学着他的招数用舌尖勾惹娄与征的唇瓣和舌头,惹一下又离开,舔一下再咬。
直到她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更沉闷,知道自己照猫画虎得很成功。
眼见彼此都要情动了,娄与征掰着她的脸,强行终止这个吻,轻喘着睁开眼。
他眼眸深又浑,烙印着她动情又荡漾的杏眼,问:“回家遇着事了?”
“小鸟,有事儿你得告诉我,不许憋着。”
明雀双手抚摸着他的脖颈,指尖撩火,垂着眼帘摇摇头。
她再度踮起脚,嘴唇贴着他的下巴说话,亲昵又黏腻:“待会儿再说那些,娄与征我后悔了。”
娄与征身上火烧火燎,保持最后一层理智,耐心回应:“后悔什么。”
“改主意了。”明雀亲着他的下巴,眼底尽是晴欲,对他的欲望:“我们今天也做吧。”
“我现在就要。”
他耐着性子问:“别老拿做-爱撒气,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对方磨磨唧唧非要问个所以,明雀不悦地附在他耳畔挑衅:“娄与征,你还是不是男人?”
“是男人就弄我。”
这句话彻底挑崩了娄与征残存的“绅士风度”,用力捏她一把,惹得明雀闷哼出声。
她从兜里掏出一盒东西塞给他,娄与征低头一看,和家里的那些不一样。
3D动感大颗粒。
娄与征拿着这盒,直接托着她的臀把人直接抱起来,抱起的同时还掂了掂她。
她的黑发垂在他的肩上,明雀的搂着娄与征的脖颈,与他平视着。
男女之间的眼波火光一触即发。
他抱着人走向卧室,同时埋在她颈侧吸吻一口。
娄与征摩挲着手里的颗粒款,压着嗓音嘲她一句。
“明小鸟,今儿够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