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扫黄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云木香当他心虚糊弄人。
周以臣不喜欢老婆对汤烁过于关注。
“你还没回答我。”
“我先问的！”
气氛在一瞬间僵持住。
张副厂长就看到小夫妻两个大眼瞪小眼,乐呵呵地示意教授看。
“小年轻感情就是好，干什么都能争两句，我光是看着都感觉自己精神不少。”
云木香听见,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我们闹着玩儿呢。”
张副厂长表示理解，“没事,你们俩当我们两个老定西不存在,小周这身份,平日你们能在一块儿的时间也少，好好唠。”
“你老归你老，别带上我。”老教授不承认自己老。
云木香趁机捂住脸,有些发烫，趁着对面二人没发现，偷偷递给周以臣一个不满的眼神。
都怪他。
周以臣蹭一下站起身。
云木香愣了愣，“你干什么？”
瞅瞅那面无表情,好像她欠他钱一样。
桌子下,小手抓住他衣摆扯了扯，“坐好。”
周以臣动作被拉住，回头看了眼她，戏谑的目光下移落在手上。
“老婆。”他甩了甩抓在手中的牌子,“到我们号了。”
“？”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周以臣大掌包住她的手,捏着放在桌上。
“安心等着，很快就能吃饭了。”
云木香：“……”
对上张副厂长和老教授意味深长的视线,彻底控制不住脸上的温度,整个爆红。
一定是天气太热，才导致她脑子不灵光。
一定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才会反应这么慢。
一定是饿着肚子脑袋供血不足，才会搞出这些有得没得。
天呐！
云木香内心已经敲着大鼓哀嚎无数遍。
看到周以臣端着托盘,随性地走，不住深呼吸。
两秒钟后，云木香面前放下一碗素面。
如果时间能倒流。
云木香想，她肯定不会再去追问周以臣。
……
老教授很好说话，一顿饭结束，便是邀请云木香明天去农科院亲自考察。
期间时不时提到自己新研究的种子，还要装作我只是提一提。
可可爱爱。
结束时张副厂长要给钱票。
云木香说：“出门干爸给了经费，专门用来请张叔的，您别跟我客气。”
她拍着腰侧小包。
张副厂长笑道，“补给你当零花钱不是更好？”
云木香指着周以臣，“零花钱我跟他要，张叔你别心疼他，平日十天半个月见不到面，我可要把他的钱包给看紧，不然给别的小姑娘花怎么办、”
她身后，周以臣一脸无奈。
“新兵营一伙光棍，没有小姑娘，今年没招女兵。”
张副厂长听着话题就要歪，赶紧打断，也没再提要给钱票的事情，只让云木香有空去家里坐。
云木香答应下来，在离开国营饭店时，在门口同汤烁他们一群人撞上。
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浑身酒气，一步一晃。
一靠近云木香就被熏得脑子疼，揪着周以臣的衣摆，拉他出来当屏风，避免和这群人正面接触。
“厂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尾巴上，双眼迷离的男人在看到张副厂长后就清醒不少。
走出国营饭店被热风一吹，干呕两声才忍住难受。
“厂长，这次合作……”
张副厂长指着老教授，“我约了朋友，你忙你的，有什么事情明天到厂里再报告。”
对方兴奋地点点头。
云木香看着被扶上车，送回招待所的一群人，扭头跟张副厂长说：“看样子有好消息。”
“希望是！要是能拿下机械厂的零件供应，厂里年底肯定还要招工，小云，到时候要不要让你姐姐到车间工作？”
车间工人待遇比门市售货员待遇好太多。
云木香瑶瑶头，“这是姐姐的事情。”
张副厂长了解，放下话题。
“妞们怎么回去？”
“我走回去。”老教授说走就走，“小云，明天记得来，我在所里等你。”
“一定！”
云木香摆摆手跟老教授再见。
这张副厂长骑自行车来的，不过见到云木香时，自行车所在门市店前，他要过去取了车再回家。
最后正经儿上路，身边就剩下个周以臣。
夜幕降临，街道上的路灯已经亮起，无数飞虫蛾子围着灯光嗡嗡转。
云木香刚扭头，手就被牵住。
她垂眸扫一眼，“大庭广众之下，注意点作风影响。”
“别人看不见。”周以臣握紧。
云木香抽了抽没抽动，晃着他问，“你是不是也该回去？”
“回哪儿？周以臣脸色融进夜幕。”
“明知故问，你新兵营有训练任务，我不信你能留很久。”
“我凌晨走，赶得及。”他简单解释一句。
路灯下，走在前面长长的影子逐渐缩短，被踩在脚下，再慢慢向后拉。
等到靠近下一个路灯时，再重复。
云木香不亦乐乎地踩着影子。
“留下？你出来时介绍信了吗？”
“开了。”
“哦。”
事实是，开了也没多大用
“刚刚进去的一男一女为什么可以同住，我们却不行？”周以臣一脸严肃地问。
“人家两个是夫妻。”
“我们也是夫妻。”
周以臣看向云木香，云木香眨眨眼，故意问，“是吗？”
前台大姐一下子警惕起来。
要不是周以臣这身衣服，她刚刚都不会有那么好的脸色。
周以臣脸色彻底黑下来。
“云小香，你要在这跟我皮？”
“大姐，我们是夫妻。”云木香立马怂着向大姐解释。
前台将信将疑，“结婚证拿出来登记一下。”
周以臣：“……”
讲道理，没有谁出门做任务，是会随身携带结婚证在身上。
云木香忍着笑，老老实实站旁白当个背景。
泄露的笑声太过明显。
周以臣恼羞成怒，拿出自己的专业态度来。
“刚刚那两个不是真夫妻，经过我们的时候，我有听见相互在说家里的男人和媳妇。”
前台啧啧出声，“人家能拿出证来，只要有证公安来检查的时候都不会出事。”
她突然身子前倾，勾勾手，“看在妹妹的份上，悄悄跟你说……隔壁巷子……角落……□□……便宜。”
云木香开始没太在意，以至于断断续续听到关键词后，顿时瞪圆眼睛。
什么意思？
前台大姐在教她老公去□□啊？
“周以臣，你可不能知法犯法。”
云木香拉住男人的胳膊，态度坚定。
一些原则性的错误坚决不犯。
周以臣气笑了，擡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现在不要说话。”
一点都不中听。
“重新给我开一间单间，我出去抽根烟。”
周以臣放开老婆，转身要走。
云木香跟了两步，伸头打量他神色，“真不是去□□？”
原则上，云木香该相信自家男人的品质。
可一定程度上，云木香不敢忽略男人的心思。
他为吃一口肉干过的蠢事还少吗？
周以臣没回答，掏出烟盒，“陪我一根？”
云木香站住脚步，“别逼我把它全没收。”
做人不能太嚣张！
周以臣领会到，没再耍嘴皮子，叼着烟往路边走去。
云木香站门口看了两眼。
男人吞云吐雾的姿势很帅，单间靠着墙壁，黑乎乎的背景下，招待所门卫为唯一光源，一抹猩红于黑暗中忽明忽灭，衬托得男人格外邪气，一身正装都压不下来。
兴许是她看太久，男人装视线投注过来，捏着香烟递过来，一脸风流相。
云木香轻哼一声。
这男人就是活错了时代，该丢去三十多年前的大上海，包准什么玫瑰，百合，小雏菊都比不上这个花蝴蝶。
骚包。
云木香一脸正气，表现得半点不受蛊惑，转身走回招待所，身影很快被灯光吞没。
周以臣瞧不见身影，盯着亮堂的招待所，踩灭香烟离开。
……
云木香如果知道回来会遇见汤烁，倒不如去抱抱自家男人。
此时此刻，她望着红眼红脸红鼻头的汤烁，只想远离。
她不明白，为什么距离国营饭店回来招待所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没能去把自己洗刷干净！
以至于害得她现在站在对面，都需要屏住呼吸。
云木香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想着这就算是打招呼，擦肩而过，完美地碰面。
可惜酒鬼想要自由发挥。
汤烁在即将要走过时，伸手拦在云木香面前。
“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云木香忍不住，直接封住自己的嗅觉。
“你喝多了，还是早点回房间休息。”
“周以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他才没有在你面前表现得那样好，他这个人有好几张面孔，为人心狠手辣，恃强凌弱，言行不一，虚伪奸诈……”
“打住。”
云木香有点生气，“我不需要你背成语来帮助我了解我爱人，你住几号房间？我喊你同事来带你回去。”
“我说得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云木香看着他趁机抓过来的双手，倒退一步躲开。
汤烁晕乎乎地没了支撑点，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
轰隆一声，摔得巨响。
前台着急忙慌地绕过柜台出来，看汤烁这副死样子就讨厌。
“别在这里发酒疯。”
汤烁冲着云木香伸手，还试图想要辩解。
“我说真的，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你，我费尽心思讨好你，结果却被周以臣抢了好名声，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云木香半点也不想和汤烁去回忆过去。
“如果你是指我高一那半年的中午饭，我一直都知道，我和周以臣是邻居，说句不客气的话，我算是从小吃我婆婆做饭长大的，我婆婆做饭什么味道，我闭着眼睛都能尝出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那不是我婆婆做的，如果你为这个耿耿于怀，我替我爱人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们都没想到你会在乎这个。”
“你知道？”汤烁愣住，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木讷地盯着地板。
前台大姐拉了好几次未果，干脆不管他，去楼上喊他同事去了。
“木木，你帮我盯一下。”
“好。”
大堂只剩下汤烁和云木香。
看他鸵鸟一样垂着头，爬他糊弄，云木香干脆挑明一点。
“周以臣会那么说，只是想哄我多吃点东西，我当时尝出来味道不是我婆婆做的却没说，我也有责任。”
“不，不是。”
“这种事情我骗你做什么。”云木香轻描淡写，仿佛意见不足挂心的小事。
汤烁一下子酒醒过来，手掌撑在地面上，艰难地站起来。
期间晃了好几下，才站稳。
而旁边站着的人，半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如果你当时知道……”
“我公公做公安的，从小就教我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汤烁清楚认识到这话里的意思。
当时两人是陌生人。
“我知道了，打扰了。”
“确实，主要对你爱人很不公平。”
汤烁眼睛一亮，“你关注过我！”
“……”
云木香扯了扯嘴角，“你多大？”
“我……”
“你和周以臣高中同班同学，他当时是班级里最小的一个，周以臣今年二十八岁，你应该只大不小，二十八岁还没结婚的人，很少吧。”
想到这。云木香稍稍歪了一下思绪。
这么算，干妈着急上火也情有可原。
一个大龄儿子都愁死人，干妈家里三个……
嘶。
云木香赶紧甩掉这个念头，再看汤烁本人，已经羞愧到无地自容，恨不能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没想做什么。”
“不用解释。”云木香看眼外面。
站在光里，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天色不早，你早点回去休息。”
“等等。”
“还有事？”
汤烁端正态度，“最后一件事情，在国营饭店里，跟你在一起的是钢厂厂长，你们很熟悉？”
“那是我的事情，我不掺和你们之间的合作。”
“你们看起来关系不错，那你私下悄悄跟他说一声吧，机械厂的合作对象是一早就内定好的，他们没戏。”
云木香皱起眉头。
想说什么时，楼梯间传来稀碎的脚步声，夹杂着前台大姐教训的言论。
“喝多了放人乱跑，万一出了事情算谁的？”
“别以为大男人半夜出去就是安全的，去年我们市里头那老房子里找到好几个乞丐的身体，腰子什么都给割走，吓死个人。”
“是是是，我现在就带人回去。”
赔笑的声音清晰，显然不是所有人都喝多了。
汤烁趁着人下来之前，就远离云木香，看到同事立马伸出手，被扶着上楼去。
同事念叨，“你不是去买烟，烟呢？”
“外面漆黑，没找到路。”
“出息。”
……
“真是最烦酒鬼。”前台大姐干脆陪云木香站在台前，“刚刚你自己在
“还有啦，就是吵了点。”
前台大姐松口气，环顾四周，“你爱人呢？还没回来，这房间开还是不开？”
大姐打趣地撞了撞云木香的胳膊。
云木香抿着唇笑，装作害羞不回答。
周以臣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他手上拎着包，云木香看着眼熟，凑近才想起来是他出差时，行李里装的洗漱包。
“你去拿这个了呀，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周以臣掏出介绍信，放在桌面上递给前台大姐。
“要一间单间。”
前台大姐欲言又止，“不能串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