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游泳
免费的一顿晚饭,詹成刚撑到胃痛。
除了身体饱，他精神上也饱饱的。
于是放下筷子的第一时间站起身。
“谢谢招待，我走了。”
“拜拜。”
云木香欺负人一晚上,最后的最后没再继续折腾。
詹成刚走到门口，转身看向她。
“秋楠出差的事情,你先别告诉爸妈。”
云木香比个手势,“我懂,你放心，我虽然做不成你们婚姻路上的领路人，但绝对不会做你们爱情路上的拦路虎,你大可放心！”
“……”
詹成刚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木香知道看不见人，才坐回位置上。
“老公，这么对比下来，我对你是不是特别好？”
“好。”
至少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发脾气,没搞离家出走这一出。
云木香一听又不乐意。
“秋楠姐只是想冷静冷静,这哪里算是离家出走，她都是为了工作。”
“……”
周以臣端起丝瓜汤，捏着勺子送到云木香的嘴边。
“再喝一口。”
“哦，那什么……”
“还要不要。”说着又送上一勺子。
接连几次云木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人就是不想让她说话。
凶凶地瞪他一眼,就没再提这件事情。
周以臣做饭了，碗就是云木香洗。
她盯着娃娃干。
结束之后将洗干净的锅里装满水,灶底塞两根柴火让它自己燃着。
夏天水热得很快,基本火灭了水也变热。
收拾好，就让娃娃上山去。
“以后晚上就不用留在家里,有什么事情我会喊你。”
娃娃很紧张，“那给我的符会不会变少？”
“都说上全天班跟半天班,拿到的工资是不一样的。”
云木香笑死，“按照你这意思，我是不是还要给你以前补上加班费。”
娃娃扭捏，“要是可以的话。”
“美得你。”
云木香抓着娃娃出院子，“不过可以给你涨工资，铁饭碗还有工龄一说，你们也一样，娃娃到二月也算干满一年，工资给你翻倍。”
“！！！”
天下一下子掉了老大一张馅饼。
砸得娃娃是头晕眼花，笑到合不拢嘴。
“我们现在就走！保证以后晚上不会再随便出现打扰你和男主人！”
“山上需要打点的地方我们肯定好好盯着，保证不让你费心！”
“灵芝，桂枝，我们走了。”
娃娃大手一挥，笑呵呵地要去找地方发泄一下自己开心的情绪。
刚一动，脑袋上的叶子又被人拉住。
“哎？”
它回头，看到云木香蹲在身后。
“忘记问你，最近几天怎么没见何首乌，刚结束一件事情，正是它喊着要变人的时候才对。”
“在师军长家里呀，你不是让他去做卧底。”
“一直没回来？”云木香意识到不对。
娃娃点点头，“要我晚上去看看吗？”
“不用，人家前领导呢，能有什么事情。”
云木香松开娃娃，直接把人给赶走。
一旁小黄还没睡，淼淼不知道哪根筋抽到，正将小黄按在水盆里面洗澡，脖子上那个小小的红领巾被水打湿，整个耷拉在狼狈的绒毛上。
“淼淼，不要再闹了，小黄洗澡太多会生病。”
“妈妈我一会儿就好。”
“快点哦。”
说完转过身，一脑门撞在周以臣坚硬的胸膛上，震得她脑门发晕。
捂着脑袋晃了晃，最后被周以臣勾住腰按在怀里。
“干什么呢。”周以臣小声咬耳朵，“怎么又乱往我怀里跑。”
“……”
云木香捂着脑袋，擡腿狠狠踩他一脚。
周以臣机敏地躲过，单手摸了摸额头。
“很疼？我看看红了没。”
提起腰，云木香双脚瞬间离地，被男人抱着，跟他一起坐在躺椅上。
黄黄的灯光下，人的皮肤看起来都黄了两个度，其实什么都看不清。
云木香小脸被摸了摸，狗男人就开始上嘴。
她一巴掌推开那张大脸。
“你这是哪门子检查的办法！”
“周氏独门秘方，专门治疗云小香的病。”周以臣喉咙里溢出笑容。
“你才有病。”
云木香把人推躺下，按在胸口不给他乱动弹的机会。
周以臣曲起一只手枕在脑后，“你刚刚跟那什么在说什么？”
“什么什么？”
云木香对上周以臣的视线，看他目光往山上看了两下。
“人家有名字，叫娃娃。”
“你给起的？”
“它自己娃娃、娃娃地叫。”云木香想到什么，“你听不懂我们说话啊？”
“你说得能听懂，它不行。”周以臣如实回答。
云木香眼底闪过好奇，撑着他站起身。
周以臣抓住手腕，“去哪儿？”
“你等等，我验证一件事情。”
“？”
云木香挣脱开，踩着拖鞋跑进书房，很快拿着一本书出来。
周以臣看清楚那书的封面，第一时间眯起眼睛，直直盯着。
“老公。”云木香擡起头，对上周以臣这阴沉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那什么……”
她忽然记起来，周以臣不喜欢家里有这些东西。
糟糕，最近太得意忘形。
“我拿错了，重新去换。”
云木香转身要离开，被眼前横着的一条腿给拦住。
她不解地看向周以臣。
男人用脚勾在她小腿上，“我都看见了，还藏，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
“我拿的这是汉英字典。”
“你信吗？”
“我……信？”
“我信吗？”
“哎呀，你好烦。”
云木香踢开他的腿。“哪有你这样的，不领情。”
周以臣晃着摇椅，向上的时候顺便将人重新拉进怀里，一手扶着人，一手将那所谓的‘汉英字典’拿在手里。
看起来小小一本好像是字典。
但绝对不是英语。
身为军校毕业的优秀生，他在校期间有接触过不少语种。
这上面小蝌蚪一样的文字，肯定不是英语。
倒是有点类似于阿拉伯文。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念给你听。”
云木香声音缓慢地一个字一个字说，周以臣听起来更像是植物大全。
“原文怎么说？”
云木香重复一遍。
周以臣疑惑：“？”
“这不还是普通话。”
云木香再三确认，“真的？”
“嗯。”
“那你再看这上面的字，认识吗？”
周以臣垂眸，一眼扫过去，摇头。
“不认识，看着还是像蝌蚪。”
“蝌蚪！”
总算给小黄洗好澡的淼淼双手就这么挂着水，湿漉漉地靠近两人。
“爸爸，你今年要养蝌蚪吗？那我们到夏天是不是又能烤青蛙吃。”
“？？？”
云木香合上字典，目光犀利地落在淼淼身上。
“你什么时候吃过青蛙？”
“！”
淼淼捂住小嘴。
“哎呀，我困啦，妈妈晚安，妈妈明天见！”
淼淼一溜烟跑进屋子里去。
云木香起身要追，“把话说清楚，青蛙多脏啊，你烤的时候收拾干净没，就敢往嘴巴里吃，你是真大胆……哎呦。”
刚站起来，腰上一股力气就把她给重新拉回去坐下。
云木香气呼呼地回头瞪着周以臣。
“不会是你私下偷偷纵容他烤的吧。”
“咳，我哪里有那没时间。”
“那你拦着我干什么。”云木香低头要去拉扯周以臣的手。
该死的跟焊在腰上的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放开哦，别逼我使用绝招！”
“烤青蛙而已，你小时候不也还抓过蜻蜓烤着吃。”周以臣挪了挪，换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顺便将身侧留出空位置，直接将人带倒。
“别拉我！”
云木香挣扎两下，最终还是稳稳地躺在椅子上。
一侧是温凉坚硬的扶手，一侧是炙热滚烫的胸膛。
云木香像是被放在火炉上面烤一样。
“热死了，你快松开，不要跟我提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那都是被匿哄骗干下的愚蠢事情，你还好意思跟我提！烤的知了肉没见你分给我，不能吃的蜻蜓倒是好心！”
记性太好就这点好。
真翻起旧账来，她比谁记得都清楚。
周以臣看着怀里人气呼呼的鲜活样子，喜欢死了，低头就咬在那喋喋不休的小嘴上。
“想吃知了猴？等我禁闭结束专门去给你抓，现在这会还是爬壳多，好抓。”
就是知了猴在蜕壳之前，从土地里爬出来，趴在树干上蜕壳，飞上树干，这个时候最好抓。
当然夏天天最热的时候，知了猴树上很多的话，用粘网粘也很快。
云木香踹他一脚。
“人家给老婆都是鸡鸭鱼，你倒好，给知了猴！”
云木香趁机发挥，在她和周以臣中间分隔出了一条楚河汉界。
专门用毛毯裹成长条，横在两人之间。
自动恒温的房间内，睡在凉席上，窗户开着小风吹过，身边没热腾腾，黏糊糊的东西打扰，云木香一夜好梦。
带着饱满的精神去了医院。
这次没在医院坐诊，人造眼角膜有了突破性发展，技术创造方面现在能遇见的问题越来越小，在一切手续结束后，正式开始步入第二阶段的临床试验。
朗院长特意邀请她来坐诊，至于临床试验的病人，都不用特意去找，去年战场上下来的伤兵里面就有一批眼角膜受伤的。
此外还从省内几家医院汇集了一些老病人资料，征求过意见后，第一批的实验对象只选了二十人。
在第一阶段的临床没出现不良反应后，第二批实验对象会大大增加。
云木香一早到医院，跟门卫大爷大声招呼，进去就看到白美宣等在门口。
她正笑着打招呼，后头一股劲儿就撞过来。
仇富先一步跑到云木香的面前。
“小云医生啊，你来了，来来来，包很重吧，我帮你拎着，这怎么能让你自己拎呢。”
狗腿子一样抓住背包带子就要上手。
云木香捏着手腕一个巧劲，带着仇富原地转一圈，胳膊死死背在身后。
“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敢动手动脚。”
“就是就是。”白美宣凑近瞪了仇富一眼，“你想干什么？有我在都别想！”
“……”
仇富龇牙咧嘴地后仰着，努力想要缓解胳膊上的疼痛。
“我没想干什么，帮忙还不让了，你们这是对我的偏见。”
云木香松开手，“不需要你帮忙，有事说事。”
“你看看你，我没事……”
仇富察觉到云木香冷淡的眼神，立马放下巨疼的胳膊，站直身体。
“好好好，我坦白。”说完看一眼白美宣。
白美宣看回去。
等了会。
“你倒是说啊，小云医生一会还要忙呢，你要不说就别耽误她的时间。”
“私人事情。你走开我就说了。”
“麻烦。”
白美宣皱皱眉，见云木香没拒绝，伸手笑嘻嘻地问云木香要了包。
“那小云医生，我在护士站等你。”
“好。”
云木香将包递过去。
仇富嘀咕，“你这是赤裸裸的歧视，给他就行，我就不行。”
“还说不说。”云木香作势要往屋里面走。
“说说说。”
仇富本就不是个扭捏的人，“是这样的，依照以前两次的情况来看，培训班大家吸收知识最快的时间，就是巡诊回来后。”
像是见识过病人之后，一些病症都有了具体的表现，心里面也开始有底，所以学起来事半功倍。
“所以我就想，这一批新生正好基础刚了解完，不如提前进行巡诊，正好也将二期一些没有过关的人再考验考验，回来搞个加试。”
云木香听完，双手抱臂，“你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吼。”
“是吧是吧，那你是支持我了！”
“我没什么意见，一切对于大家有进步的事情我都支持，医院现在既然将培训班交给你，就是相信你，你看着办就好、”
得到肯定，仇富内心暗自狂喜，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小小地挥舞两下。
云木香看在眼里，勾起唇擡脚要进去。
“等等！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就顺着路线，我听人说文工团的最近下乡表演去了，我的意思是，要不一起顺路，我们也跟文工团一样，挨个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走。”
云木香似笑非笑地望着仇富。
仇富笑容僵硬了下。
“你看，我们以前分地区，一个地区必须要配个老医生带队，医院这么忙，以后如果真打算将巡诊当成规定的话，我们也不能次次都指望医院来，是不是这个理由。”
“所以？”
“所以不如集中资源，这样每次带队的只需要一两名医生就好，加上下去的生产队有大有小，小的还好说，要是大的……”
“嗯。”
“我们留下来的人手三天根本不足以将所有人给看一遍，这样巡诊没办法达到最大的效果，集中就不同了，人手足够，我们两天换一个地方，跟文工团步调一致，我们人多，还能相互保护一下，人多势众，就完全不用担心被当地的势力给欺负。”
云木香笑着看向仇富。
在仇富背后冒出一身汗，总感觉被她看穿的时候，看到云木香点头。
“也是个方向，但你想过没，之前学习那么久的人下乡都手忙脚乱，刚学了点皮毛就去干，万一出事怎么办？”
仇富被问得一愣，抿着嘴有些失望。
这是被拒绝了？
垂下头，余光看到拄着拐杖一点点进医院的人后，脑子里灵光一闪。
“那就见招拆招，小云医生，我们当初办培训班的目的就是速成，并不是想要教出来一个什么都会的神医，而是想要让更多的人避免因为一些意外去世，现在这样下乡正合适。”
顿了下还是鼓足勇气把心里话说出来。
“最主要的一点，你要承认后面一批批送来的学生质量，是拍马也赶不上第一批的，这些人什么都不会，甚至是没有半点医学基础，指望他们两三个月内学习很多，这不现实。”
云木香默不作声。
仇富就更紧张。
这不说话算几个意思？
被说服了还是没说服？
仇富等不及，“小云医生，我认真的！”
“不是想趁机追上文工团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