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第177章 年后(1 / 2)

第177章年后

木香。

花小形,多朵成伞形花序,蔷薇科植物。

家里以前老婆盆栽养过,分单瓣和多瓣,他见过白色和黄色。

大过年的白色不吉利,多瓣又不利于做灯笼,最终选择单瓣黄木香为原型。

说来天府山上年年都会孕育很多黄木香灌木,每到四五月的时候,一团团绿色的灌木上开满黄色小花,特别春天。

天冷冻手耽误了一些时间,等周以臣做好,拎着花灯出门时,就独自一人面对着空荡荡的院子。

“?”

人呢。

周以臣回头看眼墙壁上的时间。

他也就耽误半小时,不久啊。

出师未捷,让周以臣有些郁闷,拎着花灯朝外走,气氛才算热闹一些。

斜对面的小学大门开着,不少人朝里走去。

有孩子,有家长。

唐铁峰领着自家孩子正好路过,侯娟先看见的周以臣,戳了身边男人一下。

“看,周团。”

唐铁峰看过去,手里牵着的女儿也看了过去。

只是关注重点不太一样。

唐铁峰看得是人。

他女儿看得是灯。

“爸爸,那个好好看。”

“花灯?”

“嗯嗯,爸爸我也想要花灯。”

唐铁峰看向侯娟,“军区今年有人卖灯?”

“没有,至少供销社和街上没有。”侯娟知道更多,“周团长手里拿着那个,应该是云老师自己做的,前两天不是还带孩子搞了场灯笼比赛。”

“这样啊,”唐铁峰放下心,摸了摸女儿的头,“燕子,你等着。”

他直接走到周以臣面前,“团长,怎么一个人。”

一刀插在周以臣胸口。

周以臣神色冷淡,“你嫂子带孩子在前面。”

这么短时间,这么近距离。

周以臣猜人很大可能在小学里头。

甚至于,现在这动静没准就是他老婆弄的。

想到这他立马动身,于是拦在面前的唐铁峰就显得十分碍眼。

“有事?”

“有,团长你个大老爷们拎朵黄花多奇怪。”

周以臣目光陡然犀利。

唐铁峰瞬间老实,“这花灯是你准备给淼淼的?”

周以臣瞬间明了,“不是。”

“那送我吧。”

“?”

周以臣上下打量唐铁峰一眼,心想他家副团是疯了吗?

“不行。”

半点也不客气地就拒绝。

这是唐铁峰没想到的,“为什么?”

侯娟牵着女儿靠近,距离不远,自然也有听到周以臣的拒绝。

她伸手扯了扯自家男人,“你这人,问那么多干什么,周团,你别理她,他这是之前答应燕子的事情没办到,想借你跟女儿献殷勤呢。”

唐铁峰说:“我问问,万一成了呢!”

粗糙的老脸上眼睛睁大,学着小孩不要脸地盯着周以臣看。

周以臣略带嫌弃,视线一转,看了眼怯生生的燕子直往他副团身后藏,眉眼柔和一些。

“燕子,这个花灯是叔叔做来准备送人的,所以不能给你,你喜欢花灯吗?”

“喜欢。”小姑娘红着脸,越看越让人喜欢。

唐铁峰就不满,“你不给还问,不像我好啊。”

却怎么也没想到还有更不好的。

周以臣理都不理他,只管撺掇小姑娘。

“你喜欢,可以让你爸爸给你亲手做一个。”

燕子:“!”

她双眼瞬间亮起来,期待地看向父亲。

唐铁峰:“!!!”

他面如土色,像是一脚踩进深坑。

侯娟忍着笑,不掺和这事,私心却觉得这主意不错。

她仔细打量起周团长手里拎的花灯,打算记在脑海里,同自家男人做的做个对比。

看着看着,发现了不对劲。

这花太眼熟了。

来军区这几年,年年春夏都能瞧见的木香花。

木香。

侯娟隐隐有些激动,“周团长亲手做花灯,不是送给淼淼,那是给嫂子的?我看着形状像山上长的木香花。”

周以臣的小心思被说穿,遏制不住地从心底涌出一股兴奋。

只对着外人,还要装得稳如老狗。

“嗯,淼淼有了,怕她眼馋。”

侯娟酸了,扭头瞪一眼身边男人。

都是当人丈夫的,她家这个怎么就没开窍过!

看看人家!

唐铁峰被那幽怨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想赖上周以臣时,人家拎着花灯飘飘然离开。

他一拍大腿。

你说你招惹他干什么?

刚刚直接走不就好了!

落到现在花灯没要到,还把自己倒赔进去。

“咳,那什么……”

“爸爸,我想要花灯,要你做的。”

“当家的,我也想要。”

唐铁峰苦笑。

呜,就没个人问他会不会?

……

“小孩,看到过你们云老师没?”

周以臣进入学校,就近拉了个小孩问。

“在那!”

周以臣顺着找过去,体育棚下,球桌什么已经被挪了位置,并排放在一起拦成一条线,阻隔人群,将棚子一分为二。

而他到处找的人,正兴奋地靠桌子站着。

“感谢我们上台表演的小朋友,为我们献上的歌曲,还有没有想要表现的?让老师看看?谁家的小朋友更厉害!”

“我我我!”

一群小孩头举着手乱蹦,冬天穿得厚,背影看来特别像是一群企鹅在仰着脑袋等着喂养。

身后零散分散着家长,有鼓励的,有催促的。

小孩子也有心急的,不等云木香点名,直接下蹲从球桌底下钻过去,主动霸占舞台。

“云老师,看我的!”

主动的人当众耍了个跟头。

架势十足。

没有想象中的帅气,炫酷。

膝盖一软,背贴着地,手上用力往前一滚。

还“嘿!”一声。

云木香傻眼。

家长愤怒,“你给我起来,新换的干净衣裳,不指望你穿半个月,也别一天就脏啊!”

“哈哈哈!”

云木香也很蒙圈,扶着人站起来,给拍了拍身上。

“你也不怕挨揍。”

“老师你说过,体罚家长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

“?”

云木香连忙摇头。

不,她没说过这话!

孩子家长捂着脸,一脸丢人。

个完蛋玩意。

云木香笑着将人从出入口送出去,“下次走大道。”

见到家长还是劝了一句,“生气也别打孩子,就回去罚他自己洗衣服。”

“行!”

“云老师,看看我家孩子呢。”

云木香转身没看孩子,而是发现家长来得有点多了。

“怎么都在这,不去看晚会呀,这个点已经开始了吧。”

天冷,为了安全,春节晚会的表演时间安排在两点到五点。

实在是因为五点之后天就黑下来,天寒地滑,也是为了照顾不同地方的习俗,留晚饭时间给个人相聚,守岁。

“礼堂人太多,去了也坐不下,我们留着看云老师你办晚会!”

“说得我都不好意思再赶人,大姐一看就是有本事的,愿不愿意上来给大家表演一个。”

“我?”

“对!”

“行,我给大家唱段《天仙配》。”

没舞台,没设备。

往球桌后一站,擡手翘起兰花指就唱了起来。

云木香正想要顺着出入口再进去,胳膊被人拉了下。

一回头,对上周以臣的笑容。

“有什么好事,笑这么开心。”她怕说话打扰人极爱表演,很小声。

周以臣笑没了,几乎是瞬间没的。

云木香一脑袋问号。

怎么?

还没上台就给她表现一出变脸来啊。

同时,云木香看到他手里拿的花灯,双眼一亮,直接从周以臣手里抽出来。

“这个好看!”

周以臣笑容回归。

云木香说:“我刚刚还在纠结,一会选出来表演最好的人给什么,就拿这个花灯奖励小孩。”

周以臣笑容再次消失。

他冷哼一声,直接从老婆手里将花灯给抢回来。

言明,“你想得美。”

“老公,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斤斤计较。”

“我小气。”

周以臣气得当场剥夺云木香收礼人的身份,特意强调。

“这是我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

“哈?”

云木香差点以为自己幻听。

目光上下打量高壮的男人。

几岁啊,还要礼物。

周以臣等了等,没等到回应,继续冷哼。

“不像某些人,结婚之后心里头就没我位置。”

“……”

云木香锤他一下,“你给我去一边去阴阳怪气,我还非要这个!”

她把花灯抢了。

现场孩子多,怕吸引孩子注意力,她抢完就往外跑。

至于刚刚撑起场子的舞台。

本身就是临时起意,能继续就继续,不能继续就散。

云木香跑远之后才认真打量起花灯。

单手拨弄着花瓣让灯笼受力旋转,慢慢悠悠地缠紧绳子后,再反方向转回来。

选这么个花。

送她的有什么不能直接说?

盯着花灯转完,她转过身瞧见男人逆着人群走出来,扬起灿烂的笑容,招了招手。

“你快点。”

周以臣慢慢悠悠,“喊我干嘛,我还要去抓贼。”

云木香横他一眼,仗着过年,牵着男人去找儿子去。

淼淼玩疯了。

云木香拿好吃的都引诱不走人,最后周以臣直接上手,将人扛着去小白楼。

晚会开始领导都会去露个面,待的时间不会久。

所以一家三口到詹家时,詹成刚正坐在餐桌前,慢吞吞地捏着饺子。

“这么早就准备起来?”

宋青梅正在滚元宵,“早点做好放外面雪地里冻上一些,我拿上吃完饭你带回去一些,明天下水煮就行。”

“不用。”云木香说:“周以臣明天带我去市里玩儿,我们直接在外面吃,青梅姐,你们明天要不要一起。”

宋青梅不感兴趣。

她寡居十好几年,早就过了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年纪。

倒是问了两个女儿,他们也在帮忙包饺子。

“你们去不去?”

“去!”宋画眉想也不想。

宋百灵担心,“能出山吗?”

见多了水拦路,今年还是第一次见雪封山。

“这个不用担心。”周以臣说:“到县城的路已经通了,从县城绕就好。”

詹弘毅看向媳妇,“你要不要跟孩子们一起去逛逛。”

“她们去玩儿,我凑什么热闹。”余光瞥一眼角落不吭声的人,“趁着过年,我去其他家里坐坐,串串门。”

詹成刚后背发凉。

云木香没看到干妈这一眼,没忽略他。

“五哥一起去啊。”

周以臣一个拎东西肯定不够。

詹成刚刚要点头。

陶胜男抢先一步说:“他不去,他这个年有任务。”

手中的饺子重重放在笼布上,无声胜有声。

詹成刚看眼周以臣。

周以臣耸肩。

团里可没任务。

陶胜男说:“你的任务就是陪我去串门。”

“!”

詹成刚瞬间头皮发麻。

这这这,就差直接说待他去相亲!

他求助地看向云木香。

云木香看眼干妈脸色,默默闭上嘴巴,给詹成刚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千万不能小瞧一个催婚的母亲。

云木香当场叛变。

“哥,你为什么一把年纪还不想结婚?”

“我。”詹成刚指着自己鼻子,“一把年纪?你在开玩笑。”他青春正茂!

陶胜男反驳,“可不就是一把年纪,你看看大院里跟你同岁的人,谁家孩子不满地跑,邵高家儿子明年岁数都够上小学!”

“讲讲道理,邵高当年没成年就结婚的时候,你们怎么夸我的?”

“人要向前看,你光揪着以前的事情干什么,要知道你这么大年纪都嫁不出去,我倒是愿意让你跟邵高学,小小岁数就去搞大人家姑娘的肚子。”

“嘿。”詹弘毅阻拦,“这个还是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就是就是!”詹成刚附和的同事瞪一眼罪魁祸首。

云木香无辜地摊开手。

陶胜男哪儿又有新问题,饺子也不包了,就光看着他。

詹成刚:“……”

就在他扛不住时,陶胜男看向云木香,“木木,你来给你哥看看,他是不是身体或者心里上有什么问题。”

“妈!”

詹成刚站起身。

士可杀不可辱!

云木香贼笑,“哥,我是看还是不看呢?”

其实人很健康,气色好成这样,一点都不像是有病的。

詹成刚自觉受辱,愤怒之下转头跑回房间。

在云木香看来,是趁机逃跑。

然后陶胜男就更仇了。

张弘毅也不敢说话,开口这火必定会烧到他身上。

云木香撞了下周以臣,“你去看看,你们男同志在一块儿好说话,你帮干嘛问问,他为什么不结婚。”

周以臣不情愿。

他跟詹成刚又不是什么哥俩好的兄弟,为这么私密的问题。

你说哪里私密?

问人家老婆还不够私密啊。

一直盯着淼淼,没出声的周以臣突然说,“不愿意就两种可能,不是没开窍就是心里有人。”

他回忆詹成刚刚刚瞪老婆那一眼,似有若无地引导。

“干爸干妈也不用催,没准过段日子就能听到好消息。”

这话一出,陶胜男眼睛都开始放光。

她十分笃定地说:“一定是心里有人,不然为什么这么抗拒我给他介绍,往年都没有这情况。”

陶胜男喜滋滋地站起坐下,站起又坐下。

“对了,以臣你们平日训练在一起,知不知道刚子对象是谁?”

“他不让说。”周以臣微微一笑。

云木香:“?”

她看向挖坑的男人,不明白刚子哥又是哪里惹到他。

只是他是不是忘记干妈的韧性。

这样说不摆明表示‘我知道真相,快来问我’。

可惜周以臣三分钟之后才懂。

陶胜男为追问是谁,已经彻底不包饺子,追着淼淼,实际是想从周以臣这知道更多。

最后一顿饭,难兄难弟两个都被折磨得不轻。

云木香还是心疼男人,吃完饭早早拉人离开,同时跟画眉她们约定好第二天见的时间。

定在了九点钟。

这个时间其实挺迟的,是周以臣说不用太干,在招待所住一夜,隔天下午再回来。

离开小白楼,淼淼一手拎着一个花灯,跑在最前面。

天已经黑下来,他想赶紧回家,将蜡烛头给点燃,让花灯真的亮起来。

云木香慢悠悠挽着周以臣胳膊。

“刚子哥干什么了,让你这么坑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亏不亏。”

周以臣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

“你觉得我是故意那么说?”

“总不能刚子哥心里真……真有人!”云木香惊呼出声,讶异地捂着嘴巴。

周以臣玩着她手,“我哪里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你说这么肯定,你不知道?”

“他最近经常往文工团跑,那里都是女同志,不为女同志他跑什么,精力太旺盛?”周以臣淡淡嘲讽道,“也是没用,这么长一段日子都没搞定。”

云木香掐在他胳膊上,“怎么你好像很有经验!是不是没少往文工团去?”

周以臣勾起唇,“我不跑的,我一般都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