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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改变(2 / 2)

“曲同志,你也来串门。”

都是成年人,没得像小孩子一样听见两句话就打起来。

曲婉玲憋得慌,却还要跟着打招呼。

“我听人说云老师家能换肉。”

曲婉玲看向云木香。

上次和苗老师吵崩后,她就一直在请假。

侯娟说得事是真的。

党向国一直在想办法,要把她给弄出学校。

但是找得岗位都是一些打杂的。

她不甘心,凭什么呀!

在学校里再差,熬半年之后,下学期就能风风光光地继续当老师,受学生爱戴,家长敬重。

唯一的变数就是云木香。

后来她听人说,苗老师负责招新,安安稳稳。

苗老师最后给的建议突然间又从脑子里冒出来。

这次来换肉,就是想给彼此一个台阶。

哪里就那么巧,碰到侯娟多嘴。

她偷偷瞪了一眼侯娟,委委屈屈地走到云木香面前。

“云老师,我能换吗?”

侯娟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主动起身,“时间不早,那我和笑笑先回家啦。”

朱笑笑摆摆手,“明天见。”

“明天见。”

云木香笑着送人,转过身才发现曲婉玲一直跟在她身后,差点吓个半死。

“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别信侯娟挑拨的话,我的心,我的人都只会奉献给学校,我是不会调岗的。”

“……没人关心。”

“你怎么这样啊,我都跟你道歉了。”

云木香故意夸张地揉了揉耳朵,“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说——”

“别说了,我不想听。”云木香眉眼弯弯,心情甚好。

曲婉玲不上不下的,情绪就十分糟糕。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云木香无辜地眨眨眼,“曲同志,你说得好像我把你怎么了一样,你还换不换肉呀?”

曲婉玲在即将气急败坏的前一秒,忍住了。

“你愿意换给我?”

“换啊,不过你的话,我只收外汇券。”

“你怎么不去抢啊!”

她自己都不够用,还想攒着留买新口红呢。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那就算了。”

云木香视线越过她,落在院门口的齐春身上,她身旁站着的,是张秋桂。

云木香:“……”

今天是怎么回事!

“你们找我有事?”

“你就知道是来找你的。”齐春下意识反驳。

“不找我,总不能大晚上来找我爱人?”

一直安静当工具人的周以臣拧起眉头,“我不认识她。”

看先齐春,“同志,把话说清楚,一名军人的名声是很重要的,你不要想污蔑我。”

齐春:“……”

真是两口子!

她气哼哼地转身就要走。

张秋桂不乐意啊,伸手拽住人,“别走别走。”

让小声说:“你想想是跟云老师低头难,还是跟罗来喜低头难?别忘了之前为房子你俩干了好几架!”

齐春:“……”

她抵抗的力道小了些。

张秋桂趁机又扭头问云木香,“肉只能外汇券换吗?我们可以加点价。”

“不啊,粮票,肉票,布票,鞋票,工业票这些都行,看你有什么。”

曲婉玲不服气,“那为什么只有我要给外汇券。”

“因为我就只看上了你的外汇券,其他都不想要。”

“你,你怎么就可着我一个人欺负。”

“我有欺负她?”云木香这话问得是齐春和张秋桂。

曲婉玲突然得意,“你们说,她是不是在欺负我。”

张秋桂头摇成拨浪鼓,“我没看到,云老师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交换事讲究自愿,那云老师就想要外汇券,你不答应不给就是了,哪里就叫欺负人,难不成你上街去买粮食,你给菜票能买到粮食?别逗了。”

“你——”

曲婉玲惊呆了。

她恼怒至极,“你现在倒是帮她说起好话来,以为我没见过你背地骂她的模样。”

张秋桂眼神闪躲,“瞎讲,云老师那么好一个人,我怎么可能背地里骂她,是你吧,光想着跟云老师攀比,是你自己私底下骂过人才会这么想我,肯定是!”

曲婉玲气急败坏,指着齐春,“你说,她是不是骂过。”

齐春撇撇嘴,“跟我又没关系。”

她问张秋桂,“你还走不走。”

“走什么,不是要换肉,你没听云老师说什么票都行。”

张秋桂偷偷看云木香一眼,见她没反对,松下一口气,拽着齐春去架子前挑肉。

就是周团长那扎肉身上的刀,一下一下跟要扎她们身上似的。

曲婉玲给气得头晕眼花,“云木香是给你们下了什么降头!”

张秋桂脖子一缩,“可不许瞎说,散播封建迷信,小心我去举报你,给你抓起来。”

“好好好!”

曲婉玲彻底记不住来时的目的,用力踩着地面,跟踩仇人似地快速离开。

张秋桂呼出一口气,收回目光时无意撞进云木香的视线,下意识屏住呼吸。

云木香上下打量她。

这变化可真大。

要贴的打字报没了。

还主动帮她说话。

跟换了个人似的。

“你的肉。”

“噢噢噢。”张秋桂牙齿打颤,紧张地接过肉,慌乱之中掏错了工业票,直接就给出去。

周以臣垂眸看一眼,直接收下。

等人走了,周以臣才看向老婆问,“她们经常欺负你?”

“怎么算欺负呢?”云木香反问。

张秋桂去而复返,“云云云云老师,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说。”

周以臣皱眉,站在原地不动。

云木香看眼手表,“这个时间应该没人再来,你快带淼淼去洗澡。”

周以臣见她不愿意自己留下,只好由着她,喊来淼淼去洗澡。

云木香走到门口,“什么事需要单独说?”

“很重要的事情。”

张秋桂做贼一样四处打量,最后小小声嘀咕,“这两天夜里,我经常看到一个人偷偷摸摸往公告栏那边去,昨天晚上终于看清楚是谁!”

云木香给面地追问一句,“是谁?”

“余梅老娘!她要贴你大字报,说你侵吞部队物资!跟之前枪毙的叶芝兰一个罪名!前面两次都被我撞见才没贴成,我不知道她后面还要不要继续去,你可千万要小心,也不知道你是哪里得罪了她,要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

张秋桂说完感觉有点安静,扭头看向云木香。

“你,你一点都不担心?”

“我现在更好奇,那么晚,对方是去贴我大字报,你呢?”

“!!!”

“我我我,我尿急!”

张秋桂跑了。

慌里慌张,跑得飞快。

连等在前方的齐春都给忘掉。

云木香轻笑出声。

就说呢,她还以为江山给的情报出错。

“就为什么呢?”

“因为药材。”

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

云木香惊出一身鸡皮疙瘩,扭头瞧见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宋画眉,十分不满。

“大晚上你装鬼啊,走路都没点声音。”

“我们你们在说话,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宋画眉道歉。

“不打扰在某种情况下,等同于偷听。”云木香搓了搓胳膊,总算将竖起的汗毛给压下去。

不过,“你刚刚说药材是怎么回事?”

“我这两天有去扫盲班,见到过刚刚那位女同志,她有跟人讨注意,说在得罪你的情况下,怎么样才能修复关系,好让你教她认药材。”

云木香诧异道,“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为了钱,专门认字都要举报她的张秋桂,竟然改主意。

云木香盯着宋画眉。

宋画眉揪了揪手指,主动说:“詹三叔回来说你们在山上打了头野猪,我也想来换写,回家给外公加餐。”

“就为这?”

“不止,想来讨好一下你,我知道余梅母亲为什么要举报你。”

“为什么?”云木香环住手臂。

“最近这些日子,詹家许多东西都送来你家了吧。”

云木香心底浮现出一个莫名的念头。

“别说就为了那点东西?”

宋画眉听了一些刺耳,果然自小富养大的就是不一样。

“对你来说是一点东西,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都是顶好的,詹爷爷,陶奶奶经常不在家,许多定量的供应詹五叔一个人吃不完,为了不浪费,詹爷爷会做主送给家里做工的陈婶。”

云木香抽了抽嘴角。

“叶芝兰被毙才多久,为了点吃的东西,给我扣个一样的罪名。”

“陈婶不识字,大字报应该是别人写的。”

宋画眉眼神清凌凌地看向云木香,“我可以帮你,把我听到张秋桂所说的话,告诉给詹爷爷,想办法让他们今晚当场拿下陈婶。”

云木香神色不变,“你要什么?”

宋画眉沉吟片刻,为难道,“可以换你永远不揭穿我吗?”

“?”

云木香凑近两步,“我也没证据,你怎么就那么害怕我会揭穿你。”

宋画眉咬着唇,神色迟疑。

“说实话。”

宋画眉抿着唇,“我害怕说出来结果会不好。”

云木香轻笑出声,在寂静的夜里有几分空灵。

“你猜,你不说我会不会知道?”

宋画眉瞳孔骤然收缩,连连倒退两步。

她紧张到手指缠在一块儿,“是,是赵昊,我有一次帮忙带他的时候,听到他嘀咕的,说你会妖术。”

话说出来,宋画眉反倒是没了顾忌。

“他说是你害死了他妈妈。”

云木香错愕,“他这么说的?”

他怎么还会记得呢?

云木香眉头紧皱,哪里出错了。

她突然擡眸,清冷的眼光定格在宋画眉身上,惊得宋画眉浑身汗毛竖起,下意识倒退。

“别怕。”

云木香伸手拉住宋画眉,轻飘飘的力道根本没用劲,宋画眉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看着我。”

云木香微笑着擡手掸了掸她肩膀上的浮灰,趁着宋画眉不注意,贴了张东西。

看着宋画眉双眼空洞,云木香抹掉了她不该知道的事情。

凉风吹过,宋画眉打了个激灵,感觉很冷。

“阿嚏!”

“冷了吧。”云木香双手抱胸,微擡着下巴说:“合作达成,你引人去抓陈婶,以后不会再有人从我嘴巴里知道你的任何事情。”

宋画眉愣了愣,欣喜回神。

“你答应了!太好了,我现在就回去。”

“等等。”

云木香上下打量着她,“你知道你和赵昊接触,意味着什么吗?”

宋画眉笑容淡了点,目光却十分坚定。

“知道,外公想要维持叶赵两家的和平,联姻最快。”

她莞尔,“云老师,你之前说过,人不能选择出声,但可以选择找什么样的工作,嫁什么样的对象,我觉得赵参谋长挺好。”

“有权有势,足够忙碌,赵昊还小,我打听过,他最近在学校过得不是很好,我在这个时候出现保护他,反正都要有个继母,那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对他好的,他会主动和他父亲要求,让我成为他新的妈妈。”

“他最近,已经开始会跟我说心里话了。”

宋画眉说完这话,眼底闪过淡淡的疑惑。

都说了什么来着?

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便抛之脑后。

“云老师,我只要过得好,谢谢你愿意帮我。”

“我也会帮你的。”

宋画眉拎着一刀漂亮的腱子肉回到家。

书房的灯亮着,警务员见她回来,接过肉小声提醒,“叶参谋长还在忙,您有事?”

“没有,只是觉得时间还早,我想去对面一趟,跟外公说一声。”

警务员恍然,“没关系,您直接去就好,领导出来我会转告他,您也早点回来。”

“谢谢。”

宋画眉转身去了对面。

门已经关上,隔着门还能听到客厅里兄弟们说话像吵架的声音。

詹成才说:“妹妹力气很大很大!骗你是狗!”

詹成新说:“看你像狗,狗东西这么编排妹妹。”

詹成刚说:“可能被野猪追的时候撞到了脑子,产生的幻觉。”

宋画眉莫名想起云木香拉着她的力道。

就,力气真的还挺大的。

擡手轻叩门扉。

里面吵闹声瞬间小了。

“谁呀?”

“是我,画眉。”

詹成才和詹成新挤眉弄眼地看向老小。

昨天饭桌上见过这姑娘,是母亲亲自介绍的。

他们以为,母亲有意撮合老小和人家姑娘。

詹成才:“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詹成新:“还没成年吧。”

詹成才:“说是十五岁。”

詹成新:“大了近十岁不说,这属于犯罪啊!妈想什么呢。”

带着好奇,两人视线看向门口。

宋画眉没进来,站在门口怯生生地说:“我刚刚去云老师家买肉,听到人偷说,晚上要去贴云老师的大字报。”

“什么!”

三兄弟蹦起来。

詹成刚板着脸,“看清楚是谁说的没?知不知道谁要去贴?在哪里什么时间?”

宋画眉摇头,“太黑了,我看不清楚,只听到说是等凌晨大家都睡了,去公告栏贴,五叔,怎么办呀。”

詹成才走上前,“时间地点都有,当然是瓮中捉鼈,我倒是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在军区搞这一出!”

詹成新着急,“还不赶紧走,天都黑透了,绝对不能让这小子跑了。”

宋画眉给三兄弟让开路,“不跟詹爷爷他们说一声吗?”

詹成才停步,回头看眼宋画眉,“我爸妈还没睡,我们先过去盯着,你上楼跟他们说一声,毕竟你听到的,比我们谁都清楚对方说的什么。”

宋画眉心一抖,垂眸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上去找陶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