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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路上(1 / 2)

第049章路上

“妈妈,我的新衣服要带上!”淼淼抱着他昨天换下的脏衣服,放到云木香面前。

“好,脏衣服单独装。”

淼淼开心地跑开,一会儿又一手弹弓,一手木枪过来。

“这个也要带。”

云木香再次被打断,想了想,从一旁找个小行李包。

“拿去,把你想装的东西都放在这里面。”

“好~”

淼淼开心地接过来,看了眼妈妈,学着她把行李包打开,铺在地上,然后把放一边的弹弓木枪放进去。

一会儿,又跑出去,双手捧着个弹壳坦克回来。

“这个也要带。”

“还有我的飞机,我的陀螺,我的洋圈。”

周长比他人都长的大铁圈被云木香抓住。

“这个装不下,不能带。”

淼淼低头看了眼包包,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在妈妈大包上。

“妈妈,我们换吧。”

“不行,大人用大包,你小孩用小包,我已经帮忙把你的衣服放在妈妈这里,妈妈还有很多漂亮衣服装不下呢,亏死了。”

淼淼仰头看了眼妈妈拥挤的大衣柜,赞同地点点头。

“谢谢妈妈。”

“乖。”

淼淼听话地丢下洋圈,又颠颠地跑下楼,没一会又爬回来。

“我的大白兔,我的公鸡饼干,我的……”

正叠衣服的云木香扭头,看着一地零食忍不住磨了磨牙。

“这些也不准拿。”

“妈妈,淼淼饿。”

“……吃的爸爸妈妈会准备。”

“要带要带,爸爸也要吃。”

周以臣进来,“我吃什么?”

云木香指着他儿子,“赶紧把他带走,别在这捣乱,抓紧时间收拾好才能睡,明天早上五点的火车。”

这个时间,简直要命。

奈何周以臣在家留的时间太久,回程还要一周多,要按时报到,转车时间都要卡着来。

淼淼被周以臣抱走,云木香速度也没快上来。

她有些为难。

周以臣说山上早晚温差大,厚衣服要多带两件。

那棉衣至少要带两件吧,毛衣毛裤,秋衣秋裤都是保暖必备,但人不能只要温暖。

还得漂亮。

呢子大衣穿着能撑气场,可以去新学校穿。

羊毛裙显人温柔,万一要见领导呢?

大嫂说新家属入住,会请客吃饭,那干练的衣服也要一身。

老公是名军人,那严肃场合需要穿的绿色军装、列宁装也要带一套。

过完年很快就要步入春天,简单的春装也要带几套,山里不方便出来买东西,总要有衣服换。

除了衣服,还有搭配的帽子,腰带,啊对,还有鞋子,皮鞋,棉鞋,拖鞋……

云木香手里抓着衣服,盯着塞满的行李包,不禁皱起眉头,内心涌现了和儿子一样的想法。

这包也太小了。

“要不这个不要了?”

“不行不行,还是舍下这件吧。”

纠结半天,扭头看到梳妆台还没收拾,哀嚎地往后一仰。

正哭闹着,房门被敲响。

云木香坐正,“妈妈,你还没睡呀。”

“来看看你收拾得怎么样。”视线扫过房间,难得看见云木香房间这么乱,“这些都是要带的?”

“是呀,完全装不下去。”

周母诧异她这么多衣服,“被子也要带两床吧,以臣以前住宿舍,东西肯定不多。”

云木香张大嘴巴。

周母觉得这样上车不行,“你们还带着淼淼,东西太多不好拿,你等等,我让以臣去问问,能不能找到去你们那儿的顺风车,顺带帮你把大件的行李给带回去。”

云木香沉重的脑袋瞬间轻快起来。

“谢谢妈妈。”

周母下楼,在隔壁找到儿子把事情说了。

周以臣看眼时间,“这个时间太着急,赶不上车。”

“行李又没必要非要跟着你们一起走,差不多时间到就好,去问问。”

“我去借电话问问。”

周以臣点上烟,摸黑出去了。

周母转身,视线和云母正好对上。

想到小儿媳妇和小孙子明天就要离开,觉得再争下去没什么意思,主动搭上台阶。

“我没记错,木木是第一次出远门吧?”

“恩。”

“那我回去了,我去帮忙收拾收拾,别落下什么东西。”

“她还有一些东西在这边,有些都是用惯的,我跟你一起去,问问她带不带。”云母别别扭扭地跟上。

周母放缓脚步,浅笑着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找过来,推开虚掩的房门,就发现屋子里东西还在,人不见了。

“木木?”

“她人呢。”

周母敲了敲隔壁门,罗志云拉着燚燚来开门,“妈。”

“见木木了吗?”

“不是在隔壁收拾东西。”

“人不在。”

“是不是跟以臣在一块。”罗志云猜测。

周母以为云木香和周以臣一块儿去询问顺风车的事。

她扭头看云母,“我们先帮忙收拾。”

云母早就捡起衣服,“是要帮忙,这怎么都拿出来了。”

而被妈妈们念叨的云木香,此时此刻把自己锁在书房里。

别的书可以不管,师父留下的都要带走。

把书整理在一个小箱子里,云木香想再找小东西挤一挤时,无意打开一本书。

好巧不巧,是教符咒的。

她先是扫见了防御类的守护结界,绘制圆形结界,用于固定区域,抵挡敌人入侵和攻击。

又瞧见了阵法类的困境阵,绘制错综复杂的线条,不知阵法,将敌人困于其中。

最后是定身类的封锁符,绘制封印符咒,布置在特定区域,能够阻止敌人逃离。

马克思说过,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

东西已经放到小东西刺里,好在不是自身用的,载体不重要。

书房最多的除了书,便是她制作的树叶书签。

书不能撕,树叶标签可以用。

书桌上那本,翻开扉页就瞧见巴掌大的红色枫叶,取下毛笔,沾了水。

笔走龙蛇,肆意洒脱。

守护结界于枫叶上形成,内里绘制了数条路径。

微光闪过。

云木香放下笔,拿起看起来没什么两样的标本,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实验一下新组合的成果。

将装有秘籍的小箱子当成是敌人,眨眼功夫,面前东西消失不见,封锁符牢牢将东西困在阵内。

云木香取出来,东西安然无恙。

不过能感觉到,标本变脆弱了。

结界搭阵法形成的小世界错综复杂,不是单纯的空间,有点乱,看来组合成的也是消耗品。

不过不要紧。

能装就是刚需。

怕出意外,云木香又重新找树叶标本画了几个。

因困境阵变化,每张地图都不同。

云木香摸索中,压缩精简。

片刻后发现不对。

最后一张停笔,金光大涨。

“这?”

云木香拿起检查,一下就发现不对劲。

结界、阵法、符篆结合,形成了新符。

之前还错综复杂的空间,像是剔除了杂质,形成了个宽阔的空间。

四边的棱棱角角,大概二十平左右的面积,六米多高。

云木香惊喜不已。

“师父果然说得没错,我真是个天才。”

千里之外。

正观星的师维察觉星势转变,微微挑眉,笑着背过手,摇头晃脑地踏进深山。

“不愧是我徒弟。”

……

云木香码牌似的把之前那几张树叶标本给整了整,重新夹回书本里。在桌上整了整,擡头看到窗户上趴着个小东西,绿豆大的眼睛正震惊地看着里头。

云木香顺着看他的视线低头,瞧见刚刚画成的新符。

她打开窗户,把小东西抓进来,点着它的鼻子。

“九九八十一天?”

“个小废物。”

“怪不得是你被抓来当保家仙,小笨蛋。”

小东西僵硬着身子,嗖一下落在书桌上,绕着那羽状的相思子叶转。

“唧唧!”

香的!

云木香不理,直接把相思子叶拿起来。

“自己回去,我还要继续收拾东西。”

现在她就是把房间里的东西给整个搬走都行啊。

她拉开书房门,回到房间就发现情况大变样。

两个大行李包装得鼓鼓囊囊放在床边,之前凌乱的房间又恢复了整齐的模样。

云木香走到楼梯旁,弯腰向下看,瞧见坐在沙发上相互抹眼泪的两位妈妈,张了张嘴,又闭上,把空间留给她们。

因为隔天要早起,淼淼晚上直接睡在云木香身旁。

睡前睁着小灯泡一样的双眼,各种问题。

“妈妈,我们是明天坐火车吗?”

“是呀。”

“火车长什么样子呀?”

“长长的,一节一节的……”

云木香还没说完,淼淼就钻进她怀里。

“好可怕呀!火车是不是还吃人。”

“恩?”

“火车跟蜈蚣很像啊,长长的,一节一节的。”

“别说了!”

云木香心里已经开始脑补。

“这两者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呀?哪里不一样呀?明明妈妈自己说的。”

云木香抽了抽嘴角,夹了一下他巴拉啦的小嘴。

“睡吧。”

“要等爸爸呀。”

“他不需要你等,快睡。”

“哦。”

淼淼这滚滚,那滚滚,慢慢兴奋劲过去开始进入梦乡。

云木香关掉灯,闭目养神。

也睡不着。

明天就要去个陌生的地方,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她听到周以臣回来的动静,灯被拉亮,下意识眯起眼睛。

“回来了。”

“吵醒你了。”周以臣轻手轻脚地脱掉外套,“车已经找好,三天后从上海有一队物资车去基地,正好能帮我们拉到地方,明天我托大哥把东西先送去过去,我们到时,正好车队也到。”

云木香抓着被角,歪头看着他。

“知道了,你赶紧洗洗睡,都快十一点了。”

“我不困,我现在很兴奋。”周以臣像个毛头小子。

也不对。

过完年他也才二十七,叫声毛头小子也没错。

“就这么高兴?”

“特别高兴。”

“高兴就好。”

云木香捂着半张脸,躲在被子里笑。

“你先睡,我把明天要送走的行李收拾了。”

“不用,棉被床单都收整好的,其次就是我的一些乐器,原本不打算带的,现在有车就一块儿带上,其他就是一些大件的衣服。”

云木香絮絮叨叨,周以臣环顾室内没什么变化。

“东西呢?”

“那。”

云木香指着大衣柜旁的墙角,那里原本堆放着云木香的两个嫁妆箱子。

“就这两箱。”

周以臣掀开,一眼看到安稳躺在最上面的手风琴。

只看一眼就收回,放下盖子,转身去洗漱,等躺上床,抱着老婆孩子感觉还没睡多久,人就被闹钟给敲门声给吵醒。

“谁?”

拉开灯,看眼时间,才四点不到。

“是我,你们早上走太早,国营饭店都还没开门,我做了点早饭,你们多少吃点。”

像是被声音吵到,淼淼哼哼唧唧两声。

“好,我们这就起。”

周以臣趁机把儿子给叫醒。

淼淼没睡过来,要哭不哭地睁开眼睛,一头往妈妈怀里钻。

周以臣拍了下屁股,“快起,起晚了可就赶不上火车。”

淼淼拱半天,明显还想睡,倒是把云木香给拱醒。

云木香问,“到点了?”

“没有,是妈早起做了早饭,让我们吃了再走。”

云木香揉把脸,推了推怀里的儿子,“淼淼快起,奶奶给你做好吃的了,起晚了就都被我给吃掉。”

淼淼哼哼唧唧地被妈妈给挖起来。

母子俩洗漱好,周以臣已经喊上周以恒,陆续把那两个嫁妆箱子给擡下来,院子里借的板车。

周以恒说:“巷子要不要上锁,万一路上被人开了,丢东西不好扯皮。”

“有,家里有把新锁。”周母找出来,云木香才想起,这还是上次大院闹小偷买的,买回家一直没用。

周母又把之前杂物房的门锁给拿来。

一新一旧两把锁,扣在了柜子上。

“好了,赶紧吃饭吧。”

早餐是鸡汤面条,周母还一人给煎了一个荷包蛋,金灿灿地盖在挂面上,边上是切碎的雪菜,一口热汤下去,浑身都暖和起来。

周母坐在旁边叮嘱,“平时多给家里写信,以臣要是欺负你就跟家里打电话。”

“妈妈,我会想你的。”

“萘胺,淼淼也想你。”

“那爷爷呢?”

“想~”

算着时间,吃完饭周以恒主动起身,“我送送他们,骑自行车去,正好我骑回来,这个点也没电车。”

院门被敲响。

周母领着只简单背个背包的云沉香进来。

“亲家,是不是收拾好了。”

“正打算走,我让以臣送送,沉香就带这点东西?”

“他是去看病,到医院肯定要听医生安排。”

“那出去吧,要借你家自行车用用,木木那自行车上没杠,不好挂行李。”

“我去推。”

一家一辆车。

周以臣前杠坐着淼淼,后面是云木香抱着个小行李包。

周以恒载着云沉香,大件的行李都挂在他前杠上。

“这样骑绊不绊脚?”

“没事,底下够不到。”周以恒回头,“坐好没,我们走了。”

“好了。”

一旁云木香回头看向爸妈公婆。

“我们走了,外面冷,回去吧。”

四点多的夜黑沉沉的。

车子动起来,冷风吹过,云木香鼻子被冻到,不然为什么这么酸。

她回头看去,两家院子里透出来的光笼罩在四人身上,骑老远都还能看到,直到周以臣缓缓下坡,拐出大院。

周以臣手里握这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跟在周以恒屁股后面,一路骑到火车站。

周以恒就送到门口。

等行李卸掉,他一手扶着一个自行车。

“上车警醒点,沉香、木木、淼淼就靠你了。”

“是不是有哪儿不太对。”

偏偏云木香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是落了东西?”

“没。”

云木香摇摇头,除了俩木箱子,余下惯用的东西她最后一次回房间时候都带走了。

不可能再落东西。

“大哥,没事,你赶紧回去吧,手电筒拿好。”

周以臣递过去,“给,路上骑慢点。”

“那我走了。”

周以恒骑一个,扶一个,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那进去吧。”

周以臣把儿子放下来,“你看着淼淼,我把东西拎到月台。”

“行!儿子,走吧。”

淼淼仰着头,看哪儿都好奇。

进到车站内,声音一下就乱起来,人挤满月台,往哪儿看都是密密麻麻一片。

云木香抓紧淼淼,“千万不准乱跑,听到没。”

说着,拉着儿子小手,在他身上画了张定位符,确保随时能找到人。

“我们都是硬卧,去前面等着。”周以臣叮嘱道。

一路挤到月台站顶头,靠近就瞧见东永亮靠边站着,低头憨笑着跟身边人在说话。

云木香突然说:“我想起来哪儿不对劲了。”

她是没落东西,可落个人。

好像打从昨天晚上起,就没见到东永亮。

东永亮远远看见他们,主动跑过来,接下周以臣手里的一件行李包,原路返回。

云木香靠近,视线落在谢静云身上。

谢静云擡起手打个招呼,“云老师。”

“好巧。”

东永亮站出来,“云老师,小云……”

兴许是云木香名字里也有个云,东永亮念着不自在,换了个称呼。

“谢同志是我对象。”

谢静云笑看他,“你喊我静云就好。”

云木香笑着道声恭喜,歪着头看向周以臣。

你知道吧?

你肯定知道!

谢静云察觉气氛不对,“云老师肯定有很多疑问,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

云木香看过去,直言,“你政审怎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