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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衷情(二十九)(2 / 2)

可她既然让他在原地等待,那他就在原地等待。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非是和他分手后她远走异国。

无所谓,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她在哪里,他的家就在哪里。到时候再追求她一次就好了,哪怕那时她身边有父母派去保护她的人,即便要拨开重重人海,他也要和她重新相爱。

他在不安中煎熬了一个小时,等他的焦虑已经到达巅峰恨不得冲上楼偷听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

他忐忑地观察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表情,好消息是他的叶子一副如释重负的轻松模样,坏消息是谢剑虹和王昌平比上去前还愁容满面。

他开始迷惑了,如果最终他们商榷的结果是他和叶子分手,那谢剑虹不得兴奋到出门放炮庆祝个三天三夜的?怎么会是眼下的这种凄凉神色。

王昌平就更奇怪了,上楼前还一副今天不如掐死他算了的狠厉,下楼的时候却变得魂不守舍,好像对他的死活失去了兴趣。

那如果是继续默许他们两个在一起,又为什么在叶子脸上找不到一点旗开得胜的欢愉呢?难道和他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吗?

就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刻,王昌平匆匆和两个女儿道了别,走之前嘴上还说着“叶子,你相信爸,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肯定还有办法的。”

谢剑虹和父亲一道出了门,说要回家收拾点东西拿过来,她打算搬过来常住。

被搅得云里雾里的潘纯钧在门关严后的下一秒,就冲过去抱紧了眼底疲色尽显的谢巾豪,怀着如履薄冰的心情问道:“怎么样?他们为难你了吗?他们……最终松口了吗?”

他的腰上环上了一双冰凉的手,那个让他安心的声音答道:“嗯,他们心疼我,惯着我,所以不会再管我们的事了。”

谢巾豪虽然心底轻松了不少,但是她无法对方才听到她病情时姐姐和父亲眼中的痛苦与疼惜视而不见。事实证明她赌对了,他们果然是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一听说她极大可能时间不多了,别说顾不上潘纯钧这种不痛不痒的存在,就是现在跟他们说家里马上要破产了,他们都没功夫搭理。

他们全心全意地想留住她,全心全意地希望她生命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快乐,除此之外,别无他求。别说她只是想和一个小年轻谈恋爱了,就是她想摘天上的星星,恐怕他们也会想办法招投标。

潘纯钧在极短的时间内体验到了一种失而复得的极致欢欣,就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又要踏上漫漫追妻路了,还好没有。

“等下,你姐刚好像说……她又要搬过来住?还长住?真的假的?能不能让她别来啊,她怎么这么烦人?”

谢巾豪被他的拥抱卡得都快断气了,好不容易推开他,又听到这么一句埋怨。心生不悦,敷衍道:“你才烦人,她过来住怎么了?这房子都是人家买的,只有她让我搬走的份,哪有我让姐不来住的道理?”

潘纯钧不屑地道:“搬走就搬走呗,一套房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把她的房子留给她住,你搬过去和我住,好不好?你看,就在旁边,就两步路的事。”

谢巾豪淡淡地拒绝道:“不要,我最讨厌寄人篱下的感觉。你要是在我这住着不舒服,看见我姐也难受的话,那你高擡贵脚,搬回去吧。”

潘纯钧急眼了:“怎么就是寄人篱下了?我家就是你家,我的就是你的,你为什么只把你姐当自己人?你在她的房子住就心安,就自在,合着我永远是外人呗?”

“纯钧,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在我最无依无靠的时候他们都掏心掏肺地待我,所以这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不会抛下我。真要算起来,他们给我的又岂止是一套房子?他们给我的,是二十多年平安顺遂的人生。你现在喜欢我,你当然有底气说你的就是我的,那有天你不喜欢我了呢?我岂不是一无所有?”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永远不会有。叶子,你对我的喜欢太没有信心了,如果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上天有眼,一定教我不得好死。”

为了防止他说出更严重的誓言,她赶紧捂上他的嘴:“一天天的,瞎赌什么咒!朝三暮四不过是人的本性,好聚好散就是了,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再说了,万一先变心的人是我呢?我这个人不讲女德的,对帅哥我一向是见一个爱一个。怎么,你要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啊?”

他长臂一揽,重新箍得她动弹不得,笑盈盈地答道:“那我可得把你看紧点,不能让外面那些小白脸有抢我饭碗的机会。”

她用脸颊蹭了蹭他新长出来的胡茬,评价道:“嗯,稍微修边幅点,你就是小白脸这个赛道最巅峰的选手,再保持健身,短期内我应该不会变心的。”

“短期内?”他眉毛一挑,咬着牙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变心?这个有具体规划吗?”

谢巾豪竟然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嗯……这样吧,我尽量争取在你二十五岁之前不提分手,二十五岁之后看你情况。”

“二十五?为什么卡这么精准?失业不是还得三十五呢吗?”潘纯钧掐指一算,他离这个界限也就生不到四岁了,他承认他有点慌了。“是山上哪个师傅给你算了一卦,说你不能碰二十五岁以后的男人吗?还是你师承莱昂纳多?”

“因为大多数男人一过二十五就不行了啊,而且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个年龄甚至还有提前的趋势。男人一沾上班味,和阳痿有什么区别?”

“……那你以前的那些男朋友呢?是都没活过二十五?还是二十五之后就被你加入暗杀名单了?”

“那倒没有,他们都超过这个年纪了,因为那时候我喜欢成熟的精英男。”她忽然踮起脚,紧紧贴在他耳边,低声继续说道:“毕竟在你之前我还没有交往过弟弟,但是现在既然教我领教过了年轻人的妙处,我又如何能回头呢?这可是你开的先河,你说是吧,小朋友?”

耳畔还回荡着她温热的气息,脸颊上也印了她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她却趁他失神之际脱身而去,只留给他一抹挑衅又娇纵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