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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衷情(二十五)(1 / 2)

诉衷情(二十五)

两个多小时的高铁很快,在夜色的掩护下,谢巾豪忐忑又激动地踏上了她阔别多年的这片土地。

近乡情怯,她震惊地观察着灯光里这座城市的巨大变化,原来不止她变化巨大,就连故乡也旧貌换新颜。

她没有直奔酒店,那个好看的男人现在对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她的眼前是一别经年的家乡,熟悉的风土人情冲击着她的味觉和视觉,她流连在街头的小吃摊,陶醉在熟悉又陌生的建筑中。

一直到一个焦急的电话打断了她穿越一般的思绪:“叶子,高铁晚点了?你怎么还没到?没出什么事吧?”

她像饱满的气球突然被针扎了一样瘪了下去,她这才恢复神思,想起此行的目的,轻描淡写地敷衍着电话那头:“没,我饿了,吃点东西就回来。”

她把没吃完西米椰子糕带回去了,打算说是专门给他买的。她心情显然没刚下高铁的时候好,心底被故土燃起的热情在看清他那张得意忘形的脸时就全被浇灭了。

“离我远点,别每天都跟在发情期一样。”她一把推开了一关上门就粘上来索要拥吻的人。

他瞧出来她好像兴致不佳,心底又开始发慌,不知道又是哪里做错了。他轻轻拽拽她的衣角,低头探过脑袋,打量着她的表情,不安地问道:“叶子,是我又惹你生气了吗?你见到我,好像不是很高兴……”

“明知故问!”她恨铁不成钢地用眼神刀了一眼他,又嘀咕道:“幸亏我家没家谱,不然你非得把自己的名字刻上面。我要是不答应,你肯定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光要刻上面,还要刻你旁边。到时候应该怎么写我?谢潘氏?”

“你想得美!我生前你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就算了,怎么死了还非得写我旁边?阴魂不散。”

他赶紧捂住她的嘴:“什么生生死死的,明天我们要去看叔叔阿姨呢,说点吉利的。”

提到父母,她忽然敛眉合目,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纯钧,我从来没和你说过我父母的事,或许是我觉得没有必要,也或许是觉得还不是时候。但明天我们就要去看他们了,你现在必须知道一些事情,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潘纯钧被她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唬住了,他并不觉得去看两个已经过世的老人是什么需要做心理准备的事。

他之所以非去不可,有一定程度是谢巾豪越不让他去,他越是非去不可。越是不被允许见父母,他便越觉得她不重视自己,不够认可自己。所以他必须得做点什么,好让她知道他对她的心意不仅日月可鉴,高堂明镜亦可鉴。

就是这样孩子气的动机,这样赌气般的出发点,让她连夜跋山涉水地赶来他身边。

“叶子,是有什么很严重的内情吗?没事,你慢慢说,我认真听。”

“好。纯钧,你看看我,我现在是不是活生生地在你眼前?”

他倒也配合,手抚上她的脸颊,又穿过她的头发,像是确认过一番后才回复道:“嗯,是如假包换的谢巾豪。就是头有点油了,去见叔叔阿姨还是洗洗好。”

她握住在他头发里来去穿梭的手,正色道:“那明天如果你看到的是写着我原本名字的墓碑呢?你会害怕吗?”

“啊?”潘纯钧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明所以地道:“叶子,你究竟想说什么啊?是觉得我胆子小,所以编个灵异故事吓唬我,不让我去见叔叔阿姨吗?”

她摇摇头,凄然地道:“算不上灵异,不过确实是个恐怖故事。很多年前,普洱城里有一户很普通的人家。他们本来是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夫妻恩爱,家庭和睦,一家三口又都生得副好模样,是足够放在课本上做封面的那种圆满家庭。后来做警察的母亲因公殉职、父亲死于实验意外,仅剩的一个女儿也在不久后因一场交通事故丧生。这就是你明天要去看望的那对夫妇,他们的女儿就埋在他们旁边。”

她定定地望向他,不徐不疾地说道:“我,就是当年那个女儿。”

潘纯钧暗自捋了一会,没头没脑地问出了一个问题:“所以你在那场交通事故后幸存了,好好地活到了今天?”

“不,是我压根就没经历那场事故。那场车祸不过是我养母为了帮我脱身,故意伪造的。”

潘纯钧的眼神更加茫然了:“为什么?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制造一场意外?如果她想收养你,按规定走流程办手续不就行了?”

“因为如果被人发现我还活着,我也会有危险。因为我父母的死全都不是意外,我母亲是当年禁毒大队最出色的缉毒警,但她实在太出挑了,所以才会被人盯上,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我父亲呢?他只是个大学的化学老师,他在实验室本本分分待了半辈子,都没想到有一天会收到毒枭的邀约,用巨额的报酬邀请他帮忙一起研发新的产品。他没答应,代价就是他的实验室爆炸了。纯钧,你知道吗?那天我放学去他学校找他,如果不是我先去食堂给他带饭,晚了一步,那天死在实验室的就是我们父女俩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