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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衷情(二十二)(2 / 2)

他无奈地轻笑了两声,重又从背后伸手一揽,环她在怀中,小心翼翼地问道:“叶子,我们这算和好了吗?”

“哼,那你以后还管天管地吗?还要管我换什么发型吗?”

“绝对不会了,以后你就是想彻底剃光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我连夜改名叫李治就行。我当时只是难过,以后帮你吹头发的乐趣变少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帮你吹头发,有多爱亲你头发,和你喜欢烘干猫和亲猫的乐趣差不多。”

谢巾豪脸部表情松缓了不少,但是嘴依旧硬:“哼,你改名叫李治和我有什么关系?非得是武则天才能养男宠?我现在就去酒吧点男模,我一次点十个,我气死你。”

潘纯钧厚着脸皮:“行,那我排第十一个。”

谢巾豪蹬了他一眼,没再言语。

两人既然说开了,谢巾豪便转而说起她的行程规划来:“我明天想去雍和宫,听说那里许愿可灵了。然后我们定下午的机票回家?好不好?”

“许愿?你有什么愿望,说来听听,说不定你的愿望我就帮你办了,不用麻烦神仙。”

谢巾豪当然不能说她可能命不久矣的话,她知道他最想听什么,就捡好听的说:“当然是去求姻缘。我希望菩萨保佑,我能觅得一个如意郎君。”

“我这不是在你面前吗?你少给人家菩萨添乱,人业务挺忙的。”

“那我就求她保佑我这个如意郎君对我一心一意,少气我几回。”

“这还用求菩萨?我要是对你三心二意,害你生气伤身,不用别人动手,我自己阉了我自己。”潘纯钧一听便知她没说真话,谢巾豪绝对不会是去庙里求姻缘的那种人。她说她去求财源广进他可能都会信,虽然没有必要,但是听起来靠谱些。

“叶子,你到底有什么天大的心愿?我真的太好奇了。”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就不能是年龄到了,中国人的基因觉醒了,开始搞点封建迷信吗?在上班和上进之间选择上香,不行吗?”

“行行行,这有什么不行的,我陪你去就是。不过我可听说那雍和宫许愿灵验是灵验,但是是一种很邪门的调剂式灵验,就是你最后的愿望会实现,不过是以一种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实现。比方说钟铮吧,他说他有一年许愿说希望自己能暴富,然后他返程路上就碰上打架斗殴的,他被误伤了,弄的头破血流的。最后那群人为了和解赔了十万给他,弄的他哭笑不得。”

“多灵啊,你就说是不是暴富了吧?我这个人不贪心,愿望能实现就行,我不挑途径的。”

第二日一早他们就进了雍和宫,门口一人领了一把香。潘纯钧虽然自认为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是一想到来都来了,还排了那么长的队,所以到一个殿就拜一次,所求无非是希望家人和叶子能平安健康这些俗气又平淡的愿望。

不过他从点香开始就被谢巾豪嫌弃了,他不知道上个香而已,居然还有这么多门道。

什么必须用左手点香,因为左手是净手。点着的香如果有火苗也不能用嘴吹灭,因为口中有浊气。敬香的时候也不能随便拿,要用食指中指夹住香火,大拇指放在香的下端,左手包右手,举过头顶且贴着眉心,同时在心中默念着愿望再拜。就连插香也有讲究,不能三根一起插。必须第一根插在中间,后面两根依次插在右边和左边,分别代表着供养佛、法、僧,顺序不能乱。

虽然他错了不少步骤,但他倒没觉得冒犯了诸天神佛,毕竟不知者无罪。况且他觉得他们神仙肯定大人有大量,不会和他这种蜉蝣一样的小人物计较这些小细节的。

临走前他们去法物流通处请了两件法器。谢巾豪请的是一串消灾解难的绿度母心咒手环,她本想请那件药师佛的,又怕太明显让潘纯钧看出端倪,故而转求能消灾解难。

潘纯钧倒是一如既往的人设稳定,他请了一件作明佛母心咒手环,以求美满姻缘。

抓紧给法器排队开完光后,两人疯了一样往机场赶。他们没想到排队开光的人竟然那样多,足足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搞不好要误机。

一直到安稳地上了摆渡车,潘纯钧才问她:“叶子,为什么要祈求消灾解难?是这半年的糟心事太多了吗?”

“嗯,你就是我的一大劫,不是吗?我最近右眼皮老跳,可得带点什么在身上,好避避眼不见心不烦的人。”

“你如果是想避开烂桃花的话肯定灵,但要是想避开我的话肯定做不了数。喏,你瞧。”他擡起自己的手腕,到她眼前晃了晃:“因为我求的可是和你终成眷属。”

谢巾豪没再说什么,她今天的心很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从她上香的时候香断了开始的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断了的两支香,是她希望能找到匹配肾源好好活下去的愿望太过痴心妄想?还是佛祖觉得她本就是滞留人间的漏网之鱼,不长的人生中她已经逢凶化吉了太多次,现在是时候来收她回去了。

现在潘纯钧越表现对她的一往情深,她的心越乱。他对她的占有欲太强,强到她觉得有朝一日他如果真的抢不过死神,他就自己去见死神。

大约从上个月起她就发现自己脱发的现象愈发严重,索性剪成了利落的短发。这既是满足她一直想剪短发而未剪的心愿,也是掩盖她每况愈下健康状况的良策。

她跑去天津的那几日想了很多,比如要不要就在这个当口真的和他分了手?虽然这样的断崖式分手一定会让他很痛苦,但说不定日子一久他也就放手了。

可她到底不甘心,到底舍不得,她忽然发现她原来低估了自己对他的喜欢。

虽然她对他的喜欢绝对没有他对自己的多,但是要她止步在此时,止步在他不接受自己新发型这种多少沾点幽默的理由面前,她觉得还是太草率了。

她决定再拖拖看,或许事情会更严重,也或许会迎来转机。谁知道呢?先顾眼下的快乐再说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在万米高空的云端,她靠在他的肩头,终于心安理得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