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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衷情(九)(1 / 2)

诉衷情(九)

“姐!纯钧被蛇咬伤了。你帮我照看一下他,我去丽江取血清。”

“你还真是关心则乱。先别慌,你一去一回更耽误治疗时间,还不如直接带他去丽江。”

“可是这里至少有医生,路上好几个小时的车程……万一有个意外,不会影响更大吗?”

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有你妈在,耽误不了。我保证半个小时把他带到丽江。”

二人循声望去,是换了一身干练服装的谢英姿。

她一边卷着袖口,一边打量着已经昏迷的潘纯钧,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死不了的,这臭小子得活着给我个交代,他怎么敢把我的女儿置于险地?”

谢巾豪的脑子已经乱成了浆糊:“妈,怎么可能那么快到丽江呢?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走出卫生所的门后,谢巾豪才真的信了母亲的话。

因为不远处那片开阔地上,正停着一架直升机。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小子扔上去?”谢英姿恨铁不成钢地望着两个被震撼得说不出话的女儿。

姐妹俩把已经没有知觉的潘纯钧扶进了机舱,谢巾豪望着驾驶座上的母亲,战战兢兢地问道:“妈,你,你亲自开?”

“不然呢?指望你还是你那个连车都晕的姐姐呢?不过当年要是你真的去了航校,现在肯定不用我这个老太太亲自驾驶了。”

谢剑虹望了眼母亲半白的头发,语气中也泛起几丝不安:“妈,我知道你老当益壮,也知道你年轻的时候在部队连战斗机都能开。但您……您考直升机驾照了吗?该不会是无证驾驶吧?”

谢英姿不耐烦地解释道:“早考了,退休前就考了。你们几个小东西到底坐不坐?什么时候了,还挑三拣四的?要是不放心就下去,买了保险再上来。”

本是争分夺秒的时刻,再无人质疑机长的技术,都乖乖闭上了嘴。

飞机最终降落在市区一栋写字楼顶楼的停机坪上,早已经有医护等在那里,想来谢英姿早就安排好了。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在五步蛇血清的加持下,潘纯钧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几个小时后检测报告显示,他的凝血四项和纤维蛋白原指标都已恢复正常。

这天深夜的时候,还在输液的男人终于苏醒了。

“嘶”,他只是轻轻动了一下脚腕,就痛得他叫出了声。

可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他刚刚沉梦中的人,而是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钟铮。

他失望又疑惑地问道:“怎么是你?你不是去丽江了吗?叶子呢?”

钟铮无语又无奈,解释道:“因为潘少爷你现在就在丽江。你的叶子前脚刚被她姐强行带走,她守你守到十点,再耗下去我看她的身体也撑不住。”

“我在——丽江?我怎么在丽江?”他的记忆显然断片了。

“问得好!你现在醒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明天怎么跟谢家解释吧。为什么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一个人也就罢了,还带着人家的掌上明珠?你不要命,人家女儿也不要命了吗?”

病床上的人自知理亏:“是我不好,我不该拿她的安全冒险的。她没事吧?我总觉得她现在没以前身体好了。”

“亏你还知道!人家姐姐这次幸亏没事,只是受了惊吓,又淋了雨,发了低烧。不然她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连我都得骂你一句白眼狼。”

医生进来了,关切道:“可算醒了。怎么样,除了痛和乏力,还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潘纯钧活动了一下四肢,像在确认它们还在不在,然后肯定地答道:“没了,就是有点疼和困,别的和以前一样。”

医生感叹道:“小伙子,你还真是命大。你知道吗?要不是当时给你紧急处理伤口的人处理得专业,后续的血清也注射得及时,你现在就算命还在,也不一定是个全乎人。”

“啊?这么严重?我还以为只是条普通毒蛇。”

“普通?那可是泰国圆斑蝰,号称烂肉王,缅甸每年的毒蛇伤人事件里有七成是它干的。这种蛇在我们国家没有在东南亚常见,所以才没有针对性的血清,这也是你必须来丽江治疗的原因。你知道吗?曾经有个小男孩被这种蛇咬过,先是凝血功能异常,然后并发急性肾损伤和中毒性肝炎,同时出现呼吸衰竭,足足输了十天血才救回来。”

潘纯钧听得五脏六腑都一疼,感叹道:“这不是整个人都大换血了吗?”

他突然他注意到刚刚医生描述中的一个症状:“等一下,医生,你刚说肾衰竭?这种蛇的毒素还会对肾功能有影响吗?”

医生一愣,不知道该说他心态好还是心态差,大难不死还有心情关注这个。便有意吓唬他道:“嗯,没错,这蛇的蛇毒严重的可能造成肾衰竭,所以民间也叫它‘肾亏蛇’和‘改嫁蛇’。所以小伙子,以后能长点心吗?还往那危险的地方跑吗?”

潘纯钧哭丧着脸道:“不去了,再也不犯这种贱了。”

医生走了,钟铮抓准了话头揶揄他:“啧啧啧,年纪轻轻就要肾亏了,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潘纯钧斜靠在枕头上,望着天花板,欲哭无泪道:“我还年轻,我怎么能肾亏呢?怎么能呢?阿铮,你说医生是不是吓唬我呢?”

钟铮却不肯给他一颗安慰的定心丸,故意逆着他的意思说:“那可说不准,想开点。有什么大不了的,肾亏就肾亏呗,女人只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

“那你还是自己拔剑去天涯吧,我就不奉陪了,我是个俗人,我只要女人。算了,我和你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说这些做什么。”

“我真服了,早知道不来了,你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钟铮虽然嘴上骂朋友,但到底没走,怕他病情有个反复,身边没人怎么行?所以随便找张行军床,就地将就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