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毕竟你说我失血太多,需要调养很久。”
眼睛是笑着的半月牙,汤姆的声音却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这是我欠你的,以血还血,应该承受。”
蹭着他脸颊,多丽斯皱了皱眉头,思量了一下,他的脉象正常很多,只是脸上的神色,确实看起来很差。
弄不清楚他浅显话里的深沉意思。
“我想吻你。”她还是提前声明一下。
话音刚落,转头过来的她,迅速找到了位置,以吻封缄,交换了一个蜂蜜柠檬糖果味道的吻。
他就是有毒的危险。
尤其是现在的不抵抗,连多丽斯沿着床背将他推倒在床上,他都是予取予给的温和。
她终于能彻底理解为什么只要她一温柔顺从,汤姆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她。
他们的经历和性格,却在彼此面前是强烈的反差,这是夺人性命的危险吸引。
这是一种‘掌握感’,权利的精神化,掌握着他人的喜怒哀乐的机会。
比起汤姆的克制人性,多丽斯多了一份礼仪的强烈束缚,这是身为家族第一人的以身作则。
她要主动将牵引绳交予道德,引导对方正确认识到彼此的感情。
“你想吻我嘛?”多丽斯轻声问道,声音如水般柔媚。
残留水汽的星辰眼睛仍然保留着一份独有的坚持,就像她一直主张的感情必须是双向的选择。
却不知道,她这样,是诱人而不自知。
细长手指不轻不重抚摸着她后颈,向上护着她脑袋,翻身迅速的轻松,变成了男上女下的姿势。
“我的礼物是什么?”他垂眸亲了她红肿嘴唇一下,低哑的声音说着,“还是现在说吧,不然凌晨一过,就到1982年了。”
“我只有3成把握。”
“什么?”他有点疑惑,这话没头没尾的。
“我认真想的有17年了。”
多丽斯说,“得益于我记忆的逐渐增加,当初为了找到消灭那个存在的方法,我又读了许多禁书,不拘各种。如果你现在的目标是统治,我太清楚感情和权利不能交织在一起,那会玷污情感的纯粹本质。”
17年?!
是他找不到长生告诉她的那年开始。
汤姆目光一凝,眼神骤然变得凌厉,直勾勾看着她不动声色的黑眸,随手抓握的床单皱巴成团紧握在掌心里。
“这一次的成全,是和你的商量。”
她说,“如果你的目标是活着离开这个世界,像我的世界升灵那般长生,我想和你一起去寻找方法,我就想你活着,其他的世界还有更多奇特的风景,你值得更好的,当然,你知道的,这一直就是我的第一目标,我能感同身受,我想成全你,如果成功的话,也算是我的一个满足。”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现在第三次变化的性格,去统治,简直是灾难,虽然他现在不热衷所谓纯血的号召了,但这只是她认为,他真正的想法无从所知。
“不足3分之一的几率?你在引诱我。”
汤姆眯了眯眼睛,冷冷道,“风暝,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下一切,只为了你口中的不确定?你可知道,现在顺利统治魔法界,太容易了。你要我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成就?”
就算晚十多年,他一样能做到的,声望的累积会在岁月的流逝里,越发神秘,也越发令人信服。
“教授现在是101岁,他过去死的时候是117岁,如果没有战争,他活到150岁都是没有问题的。而你现在才56岁,特别年轻的年龄。”她认真分析道,“可以当作这是一个实验,期限是16年。反正你以后还会活很长时间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他快要死了。
黑眸里的红光闪烁越发明显,汤姆平静道,“在身体死亡前的最后这段时间,你想要我的陪伴。”
“因为我爱你。这是我的私心,我是想周游世界,但如果有你相伴,我的世界不仅有美妙的自然风景,还有你,如彩虹般绚烂夺目。”
她没有反驳,坚定承认着这个选择的附带想法,
“但终究是你要长生,而不是我,我需要你亲身经历这一切,必须和我走,因为机缘是给你的,而不是我,这是转瞬即逝的存在,往往握紧就在一刹那。就像是顿悟,或者是心境的破关,可遇而不可求。”
她现在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缘分究竟是怎么来的,但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汤姆指尖抚摸着她眉毛,目光却是专注在她眉心,那里是她的灵魂所在。
她的记忆,她的想法,是他特别想知道的所有。
他说,“你成全了我,有没有想过,我的存在,我的统治,会导致更多人的死亡?”
“神灵、魔,只在你的一念之间,是你自己的选择和问题。”
多丽斯却是笑眯了眼,爱怜的摸着他瘦削脸颊。
他这个性格还是这样,看到了利益的巨大好处,只看到长生的结果,没看到这过程的付出。
以结果为导向的计划。
更何况,还有7成的失败,他仿佛没看见。
怎么就从魂器的制作得不到教训?
总是这么自我的骄傲,有好有坏。
“这也是我还想对你说的,我认知里的长生升灵,是成功的那一刹那,不仅拥有了遨游各界的能力,还时刻受苍天辖制,因果的力量是蕴含在一言一行里的,所以啊,我们从不轻易向苍天发誓,因为违背誓言的后果是惊雷的迅捷应验。”
“很可惜我的记忆无法给你分享,越往后的记忆,我看到的世界更宽广,更奇妙,创造出来的语言永远都比不上亲眼看过的震撼人心。”
汤姆一眨不眨垂眸望着她璀璨眼睛,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
一味奉上一切给他的人,他见过太多。
多丽斯爱看似无条件,但她付出的公平,需要的回馈,是要求和她一样。
价值的评判,也不是世俗的金钱名利,而是和她一样的一颗真诚的心。
没有人比她更苛求的了。
没有人比她更无私的了。
灯光骤然变黑,连床头的夜灯都泯于黑暗。
多丽斯没得到他的回答,只是面前的呼吸越发沉重靠近,拿不定他现在怎么想的,但总要给他思考的时间。
“睡觉吧,晚安。”
她浅浅亲了他一下,放松找寻睡姿的柔软身子却又被他抱紧腰,“再等一下,我想要你。”
黑暗里的红芒太亮了,这不是他杀人的红色流淌,仿佛是流萤灯火在眼波里闪闪烁烁。
多丽斯能看到他眼睛的温和爱意,心头一叹,成败皆是眼睛的所见。
她主动搂紧了他,从心应道,“好。”
翻滚的夜色遮掩了明月光辉。
夜半时分,晚风乍起,吹散了乌云,流白清晖重新照亮了沉睡的泛红相拥。
zora已经怀孕11周了,亚尔维斯觉得自己在妻子生活的方方面面思虑得很周全,但世人眼里隐居神秘的诺托斯夫人,医术的研究深度让他叹为观止。
听完丈夫的惋惜感叹,对此安心养胎的zora挑眉回道,“亚尔,妈妈是和爸爸交相辉映的天才,在魔药这方面,甚至是爸爸都为之叹服。只是她的性格,喜欢平淡的不被打扰的生活,但我能感觉到,妈妈心里永远燃烧着一把火,是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和多丽斯几乎聊了一天医学上的话题,亚尔维斯的明亮眼睛看到zora,越发温柔如水。
他们都有共同守护的人。
他们的女儿,也是他的妻子。
她是最勇敢的人。
“zora,我爱你。”
他亲了亲她脸颊,掌心温柔摸着她肚腹里生长的小生命,“你就是我的责任,是我的全世界。除了我不能代替你生育这种重要的事,你放心,我会承担余下的所有,不让你受一点苦。”
并不是因为zora肚子里的胎儿,才对她好,自从他们确定彼此心意后,他的爱在沉淀中变得更加深沉。
亚尔维斯明明做好了所有安全措施,但事实上,还是中招了。
他不怎么喜欢小孩子,也谈不上讨厌,但一想到会有一个小孩子叫他父亲,叫她此生唯一所爱的人是母亲,他就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我放心呢,我爱你,亚尔。”
吻了吻丈夫的脸颊,她抱着他,笑着亲了亲他耳垂。
他不知道的是,她早就把他偷偷喝的避子魔药更换成另一种相同口味的饮料魔药,所有的安全措施全部变成不安全了。
有两个和亚尔的孩子,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