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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工、马工等人调查出莲石酒庄即将被收购的原因时,另外几则消息也传了回来,有喜也有忧。

喜的是,李工、马工在半月酒庄,与老庄主共同努力,在工匠精神的引领下,终于酿制出一款带有雅致紫罗兰香气的葡萄酒。

在中国酿制一款与当年“爱之酒”风味口感相似、甚至可以媲美“爱之酒”的葡萄酒,一直是陆和暄的追求。只不过这款中国版的“爱之酒”还未问世,他以此为目标酿制的其他风格的酒就歪打正着获得了全球金奖。

十年前与然然姐在沙漠腹地品尝凯隆世家酒庄的“爱之酒”,是他俩爱情的见证。他遗传了他父亲林磊的浪漫,他父亲为他母亲建立了一个酒庄,而他则想为与然然姐的爱情酿制出中国版的“爱之酒”。

出事前,他就与李工、马工等人一起努力。虽然酿制出的酒也非常棒,但紫罗兰的香气并不是很突出,更突出的还是黑醋栗、黑樱桃、黑莓等黑色水果香气。其中一款酒不小心得了全球金奖,但那款酒也不是中国版“爱之酒”。

出事后,李工、马工转战半月酒庄,依然在持之以恒地尝试。老庄主甚至在疫情封锁的三年里三次出资与他俩飞往法国波尔多参观凯隆世家酒庄。那几年出一次国不容易,回国更不容易,所幸三人都没有感染肺炎。

而去年最好的赤霞珠新酒已入桶,入的是较为昂贵的法国新桶。

近几年西北的酒庄较多采用美国桶和匈牙利桶来熟成葡萄酒。前者赋予葡萄酒甜美的椰子、可可和香草香气,这些热情奔放的香气深受中国消费者喜爱;后者赋予葡萄酒的香气与法国桶赋予的香气差不多,但价格较为便宜,性价比更高。

半月酒庄说得好听是精品小酒庄,说得不好听是小作坊,资金较为紧张,一直都是为爱发电,因此向来采用匈牙利桶。

挖来李工、马工后,听闻姓陆那小伙子想要酿制出中国版的“爱之酒”,老庄主立刻意气风发起来。他无儿无女无家庭,可以任性胡来,本就喜欢陆和暄,见他遭此大劫心里难受得要死,就想圆他心愿,帮他酿出中国版“爱之酒”。

但酿的酒总与凯隆世家的“爱之酒”有很大差距。

凯隆世家酒庄的庄主建议他们采用法国新桶试试,因为感动于他们在中国人几乎消失的三年里不畏困难来自家酒庄三次,就捐赠了十个法国新桶给他们。但十个不够,于是老庄主咬咬牙,又狠心出资购买了十个。

正是这批法国新桶,赋予了在里面熟成大半年的赤霞珠新酒淡雅细致的紫罗兰香气。虽然离凯隆世家的“爱之酒”还有很远距离,但它有潜质。

西北地区的葡萄酒,大多都是单酿。半月酒庄的酒款一直都是这样的,但今年老庄主与李工、马工准备尝试混酿。

本来想像波尔多酒那样,将赤霞珠、美乐、品丽珠、小维多按一定比例勾兑。但整个西北地区都没几棵品丽珠与小维多,于是他们计划未来几个月,尝试用西拉来替代,看不同比例调配出的酒款,口感与风味如何。

听完这则“喜”,司徒安然的心情就像此刻乌云翻滚的天,不由地皱了皱眉。见暄儿为这则消息如此高兴,她也不好说出内心的想法,免得扫他兴。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说予他听。

而忧的总比喜的多。

日资企业想要收购的中国酒庄,远不止莲石酒庄一个,半月酒庄、飞雪酒庄、璃玥酒庄等都是猎物。以田中集团为代表的日资企业,想以极低的价格,收购已然建成并投入生产的酒庄。

出于各种原因,如国产酒给消费者的印象偏差,酿酒技术与设备确实与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美国等产酒国有一定距离,疫情三年的困难,产品价格偏高等,目前很多酒庄深陷泥潭。

他们投入了大量资金与成本在种植与酿造上,光是酿酒设备就花了大笔钱,但酿出的酒却没有销路,只在本地流通,甚至本地人都不怎么喝,大多产品都积压在酒窖里。

而时间不等人,已装瓶的酒卖不出去,新一年的葡萄又开始成熟,不得不又投入又一轮资金与成本去酿新酒。如此恶性循环,却始终是死局,很多酒庄入不敷出。如若不是有其他产业支撑,或当地政府支持,很多酒庄早就破产。

在酒庄面临生死局的时候,日资企业蠢蠢欲动,无异于“趁你病,要你命”。

田中集团原以为中国这些酒庄都穷成“负”二代了,收购起来会很容易,没想到却遇到了当地酒人的强烈抵制。

西北那些只会埋头种树、专心酿酒却不懂营销策划与顶层设计的庄主、酿酒师、酒农们,面对泼天的财富,竟然坚决不让出酒庄。收购?滚吧!

所谓“贫贱不能移”,或许是刻在中国人骨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