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月,盈复缺
见到盈缺这副气势骇人的模样,温温的小心肝本能地抖了一下,被麦乳精呛着了。但随即,胸膛里窜上来一种自家向来乖巧的小猫突然张口咬人般的恼火感。
所谓由奢入俭难,她已见识过盈缺软和可欺的一面,怎会轻易再被他吓到?
温温重新埋头咕嘟咕嘟,漫不经心答道:“这是你老弟啊。不过,是同父异母的。”
一旁的谢庭兰欲言又止。
别人不知,他可是特地拿过盈氏人脉关系给盈缺看过的。
盈缺虽然失忆,记东西却很快,没一会儿就把盈瑱、夏滢等人的名字和脸对上了。
那句冷冰冰的“他是谁”,显然并非真的源自疑问。
温温介绍完,夏滢配合地冲盈缺飞了个k,一屁股挤进沙发,在温温身边落座,“嗨~我那只有5岁半心智的哥哥,我来看你了。”
盈缺面无表情地看着温温二人近得几乎相触的身躯。
有那么一瞬间,谢庭兰甚至以为盈缺要打破医学奇迹,跳下床来殴打夏滢。
可盈缺只是喊了一声温温的昵称,有气无力地陷在靠枕间,蹙着眉,额角细细地沁着冷汗,“囡囡,疼。”
夏滢和谢庭兰神情皆有些一言难尽。
昵称是盈缺非要向温温问来的。温温一时编不出另外的,便还是沿用了以前那个令人肉麻的“囡囡”。
温温的水杯顿住,“你又疼了?哪儿疼?”
盈缺睁着一双小鹿犊般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温温,弱声道:“腿疼,肋骨也疼。伤口都疼。”
车子摔下冰涧时,盈缺除了腿,身上其他地方也多有遭殃,肋骨更是断了三四条。
温温后来专程向医生询问过详情。
闻言,她放下水杯,从夏滢身边离开,停在床边,“要喊医生来看看吗?”
温温身后,身旁空落落的夏滢,眼底闪过一种锐色,写满鄙夷。
盈缺唇角隐隐翘了一下,他轻拉住温温的手,像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好孩子般,“不用了,医生说麻药过后是会疼一段时间的。”
他仰着一张白到透明的脸,“我累了,你给我讲故事睡觉好不好。”
温温点头,开始唰啦啦地关窗帘,“那谢助理和夏滢先出去吧。”
夏滢看着温温熟练的动作,嘲弄地扯了扯嘴角,“你也太宠他了。”
“他是23岁,不是3岁。这些你让护士来做不就好了。”
盈缺面色阴了阴,见温温拉完窗帘转过身来,立马换上了疑惑委屈的神色,小声问温温:“他真的是我弟弟吗。”
温温头疼地按着太阳xue,“夏滢你就别添乱了。”
夏滢霍地起身。
以往只有他茶别人的份儿,哪有这般狼狈时刻。没想到向来稳坐神坛的沈玉音,一朝心理年龄退化,竟变得不要脸不要皮的。不愧是娼妇之子,根子里就是蔫坏的。
他气笑了,“好好好,屁股都没坐热就被赶出去,还要被说闲话。”
夏滢刚走到门口。
盈缺又好心提醒道:“等等,弟弟,你带来的慰问品忘了留下呢。”
夏滢回身啐了一口,“看你精神抖擞得能上山打虎,哪儿需要什么慰问品,这是我要给温温的东西!”
给温温的。
趁着温温没注意的时候,盈缺的眼神如一柄利箭,射穿夏滢手中的小袋子。
温温闻声看向袋子时,盈缺无辜地眨巴两下浓睫,将她注意力引走,“囡囡,他好凶。”
温温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吵嚷得慌,她抢在谢庭兰之前拧开门把手,对夏滢道:“行了行了,我送送你,快走吧。”
又看向盈缺,“还有你,一会儿赶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