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蟾光满
“当啷。”
温温不可置信地倒退半步,撞上柜子,疼得皱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遇见夏滢和谢庭兰的那两次,都是误会!”
“今天,我也根本没对石璞做出逾矩行为!”
盈缺微哂,“那你找他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要夏滢的联系方式。
可,温温不能实话实说。
她闭了闭目,无力道:“我们只是说了会儿话。”
盈缺唇边嘲弄更深,“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融洽了。”
就算不看山樱录的视频。
也能知道,石璞对在片场“霸凌”了怦然的温温,不会有好脸色。
温温不善辩论,结巴得红头涨脸,“总之,我问心无愧!也不会听你的话,勾、勾——”她怎么也吐不出“勾引”二字。
盈缺忽垂下长睫。
轻淡地抛出一个诱人条件,“如果你做得到,我就将欠条一笔勾销。”
如果她能将他勾引到手。
她欠他的上亿赔款,就一笔勾销。
温温浑身震住,直愣愣地看着眼前人。
餐厅里只开了一盏顶灯,月辉般泻下来,泓澄却稀薄。周围的景物,仿佛被这弧形灯光割离在外,昏昏的瞧不清。
而灯光之内,是咫尺之距的温温二人。
空气中,飞尘微微扬动,白闪闪的如钻石碎砂般。
温温不觉眼下情形旖旎,相反地,她在心中痛骂着盈缺。
神经病吧?!
盈缺借她钱、带她回盈家。
果然只是为了羞辱她吧?!
可为什么?
温温瞪着盈缺,眼中流露出陌生感与荒谬感。
他为什么这么恨她?
是因为当年,他母亲的事?
盈缺带着手套的指尖,习惯性地轻碾着自己已然没戴戒指的位置。他的长睫挡住了顶灯洒下的光,眸色晦暝,“不需要么?”
“这提案,只此一次。下回可没有了。”
语气沾了些许诱惑色彩。
这话一出,立即撬动着温温心中的天平。
温温眸光颤动起来。
真的么?
倘若,倘若她真的能……使他动情。她就不用还钱了?
她就可以离开盈家,继续读研了?!
温温咬唇,声音干涩而果决,“你说话算话?”
瞬间,盈缺眉眼沉了下来。
时隔三年,温温终于见他神情有了些波澜,他眼底闪过一丝怒火,藏不住般。
须臾的静默后,盈缺才重重道:“嗯。”
温温不由又在心里暗骂。
提议的是他,她顺着他的话去问,他又要生气。够难伺候的。
仿佛无论她答不答应,他都不能满意似的。
如果,温温照盈缺的话去做。
那么,将来她再怎么反驳,她没有对夏滢与谢庭兰搔首弄姿,都没有可信力了。
可那又怎样呢?
若有机会能摆脱现在的生活,回归正轨。
便是千夫所指。
温温也心甘情愿。
温温垂着脑袋攥紧拳头,做了会儿自我说服工作。
挤声道:“怎么才算……勾引?”
少女声音条件得天独厚,这会儿掺了屈辱酸楚之意,平添了几分媚。
像撚到极低处的琵琶弦,弦音如泣如咽,听得人心口饱胀胀热痒痒,恨不能剖开胸膛用力揉上一揉。
盈缺呼吸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轻,“这也需要人教么?温女士。”
仿佛被打了巴掌般,温温脸上火辣辣的。
她擡眸,死死瞪着盈缺,半晌,终于有了动作。
温温先是跨出了一小步。
她与他本就离得近。
这一跨,直接跨进了他怀里。
薄薄的夏季服装下,男人胸膛与腰腹的肌肉曲线,呼之欲出。坚实如玉块。
温温的耳根不可控地红了。
温温一咬舌尖。
压下情绪,尽量放空大脑,伸出双臂圈在盈缺脖间。
少女肌肤粉白,又因近来病弱体虚,带着微凉,好似用冰汽水湃过的樱花果冻。
与男人热烫的皮肤一接触。
二人皆是一栗。
温温仰眸看着,盈缺依旧无动于衷。只好咬咬牙继续。
她踮起脚,朝他凑近。
呼啦。
随着靠近,男人被体温蒸得热气氤氲的肌肤间,一股浅香拂来。
温温瞪圆双眼,满耳朵只剩下扑通扑通的心跳。
盈缺有体香。
而且,他的体香……
温温眸光,掠过男人高大颀长的身躯。
竟是奶糖味的。
温温舌尖都快咬出血腥味了,才稍稍醒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