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在常羲手心弯曲的地方积成一个小洼,她放下腕子,任凭它们流走。
雨还在下,清脆的背景音中,她的嗓音仍很清晰,显得胸有成竹。
“由此,我有了第一个结论,明斗山脉背后的好心人,和我买蛋糕回来碰瓷的小猫咪,是同一个。”
“有趣的结论。”钟辞饶有兴趣作了评价,“那又为什么说,我是闪灵呢?”
常羲擡头,深深凝视她的眼眸,极具侵略性的红色宛若一柄利箭,刺破所有伪装。
“闪灵在地下的消息很少,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甚至近几年,已经很少在明面上活动。”
“好在我有一个爱打架的朋友,他告诉我:他曾和闪灵交过手,发现对方是敏攻系,极擅隐匿,修为很高,是一个天生的杀手。”
“我们两个相差不多,等量代换,闪灵魂力等级也比我高,所以这次见面开头,我特地试了一下你的身手,果然不出所料。”
常羲没有点破,但钟辞心里清楚。
真是....大意了,居然被一个不知道差了多少岁的小辈给套路了。
瞧瞧这些形容词,热衷于打架,修为已是封号斗罗,和自己交过手,联合她最近的任务搭档,谜底简直写在谜面上:鸢什么时候和狼的关系这么好了?
我记得他们临走前还经常上擂台...
钟辞全然不顾紧张的氛围,发散思绪,猜想任务期间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改了态度。
雨滴豆大,砸向整个世界,旁边的路灯年久失修,现在正艰难茍延残喘,时不时给大家表演一个拉灯。
其实还有点,常羲没有说,那位碰瓷的猫咪小姐,和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神实在太像了。
冰蓝的瞳孔阴影里,与幽幽飘荡的鬼火融为一体。
“至于最后一个,就是我的直觉了。”常羲话落,皱了下眉,又补充道:
“不,也不完全是直觉,在蛛网交换情报的时候,他进了后面,出来气息就变了,我遇到的、识不破的人还真不多,他算一个,你算一个。”
“一个两个细节,我还能安慰自己是巧合,但它们堆在一起,就是必然了。”
“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说我是蛛网的一员,会不会太武断了?”
武断吗?当然不了,脑子里有一个大bug这种事,怎么能告诉你呢?
虽然金的本体被封印在神禁之地,但他终归是一位神,传承了龙神庞大宝贵的记忆财富,拥有超出下界认知的见识,却没勘破一个人的真身。
多小的概率,能让我遇到两回?
路灯还是没撑住,一下子灭了,世界陷入黑暗,雨渐渐小了,一阵风吹过,通体生寒。
云层往旁边让让,露出藏在后面的月亮。
主权易边,常羲将湿透的长发撩到脑后,冷冽的眉眼似刀似剑,又如流风回雪。
“重新谈谈吧。”她放下刀刃,主动退后一步,“请告诉我,灵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挑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