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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片的考试(1 / 2)

断片的考试

副高如期到达,几乎是搬到高三楼的同期,午后的梅雨季结束,看不到一点云和一点水的三伏天就到t了。

那种连教室都不想迈出去一步,谁要是回教室不关门会被集体谴责的日子。老师们都在马不停蹄地推复习进度,因为9月份正式开学就是一次大联考,11月份清一模,一模结束以后全力冲刺1月份首考。

日程排的很紧张。俞梦一翻魔法书,发现夏天以来自己记的日记都变少了。

最长的那一篇还在升楼的时候。她写,高三楼的夏天不一样,这里更安全。高一的时候我就在想,有朝一日作为保护动物被学校保护起来是怎么样的——第一层保护是物理意义上的。

我们开始享受中午早五分钟下课去食堂抢饭的特权。我之前好奇过这件事怎么操作,结果是第四、五节课之间的课间从十分钟缩短成了五分钟,从而达到上午提前放学的效果,羊毛出在羊身上,果然是川中会想出来的办法。

再往后翻,8月2号,她写,如果现在让我总结进入高三有什么变化,我会说没什么变化。刚开始补课的时候大家还在期待其他学校的举报(我也是),但是补了一个星期后大家就基本认清事实了。

上课,下课,跑操。百乐笔芯用完了问同桌要,让后桌帮忙从超市顺一根雪糕回来。然后把头埋在更夸张的试卷堆里,程敏巡逻的频率比以往更高一点,陈彬的唠叨比以往多一点。

高三不用画黑板报,后面的黑板上贴满了考试的细分表。密密麻麻到有点疯狂

站在外面柜子旁边答疑问问题,擡头一看就是班牌,哟,高三十一班。

日子是由琐碎组成的,这些琐碎都近乎庸常,我们自己在庸常里找光点的痕迹,同时也努力填补错落,在层层叠叠的树的倒影里秘密勾画未来。

8月7号。我真的快考吐了,今天那个议论文写什么科技创新。。。我天呢又红又专,我现在想不出来任何一句表达优美的话写在这里,让我的日记本显得像我的日记本一点。

最后一届浙江卷了,要向全国卷的命题方向靠拢。以后大家都会怀念浙江的思辨作文题吧。

补课这些天考试已经让我很麻木了。田圆说她以前考试一定会重新整理一遍文具,拜拜历史书,进行考前迷信活动,全套功夫做足了再考试。

现在黑笔和涂卡笔一拿吸溜着果冻就可以去阶梯教室了。

印证了程敏那个说法,学习就是死去活来,只有先死去,才能活过来。

8月8号。今天是数学和英语。我有时候经常怀疑是不是我一辈子的导数都只能停留在第一或者第二小题,肖老板说,拿个七八分已经可以适可而止了,想再多要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别像被渣男骗了舍不得分手一样。

确实,数学在我的学生生涯里宛若渣男。数学虐我千百遍,我还得待他如初恋。天知道我在#数学滚出高考#的话题里贡献了多少热度。

如果有一天我要写一本小说记录我和数学的故事,我会使用以下开头:

阿数,这么多年,相互折磨的日子,你过得好吗?

爱是什么?阿数,你没教我。

遇见你的那日,我还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曾经的你真的很简单,只有几个符号,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变得让我越来越陌生,你对我冷眼相待……

俞梦写到这里就没写下去了,显得很怨妇。她另起一行写,下一届新卷子,导数被取消了最后一道大题的地位,你又要变得和我记忆里不一样了。

这是玩笑。但在频率越来越高的数学车轮战里,她确实被卷得生不如死,有时候她都腾不出手来去做那本错题,写个小纸条扔给沈岐黄,把笔一放肚子和脑袋就开始疼了。

大一轮复习已经结束,她没有取得晶晶期待的那种“巨大的进步”。她偶尔爆种,水平总体有所上升,但不及进步最大的子怀他们。数学像游戏最终的BOSS,怎么急怎么杀不了。

和数学的战争是旷日持久的战争,这个描述很像历史选修三战争史里描写一战。

俞梦经历过比较严重的事情是,考试结束,铃一响笔一扔就一头载到桌上去了,醒来发现教室空了,无耻地错过了下午的跑操,大家都去食堂了。

但是沈岐黄坐在她前面。

俞梦吓了一跳,后知后觉自己浑身是汗。

“啧啧啧。”沈岐黄戳了一下自己的右脸。俞梦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脸,摸到一手的口水。

她低头找纸巾,迷迷瞪瞪地看清了时钟,发现自己大概已经昏过去半个多消失了。

“你怎么来了?”

“跑操的时候没看见你。”沈岐黄说,“也没在做操,就回来看看。”

他好笑地问:“考昏了?”

“断片了。”

“考试最后一个选择题选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