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回忆起昨夜两人的亲密,姜馥迩脸上不禁有些烧。
若不是邶恒后来身子有些发烫,还不知那样的亲近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目下尘烟障目,文素自是没留意到这样的细节,姜馥迩也忙收回视线,不表现出一点异常。
拨开灰尘,文素忙往邶恒那边迎。
“还以为大殿下昨夜跑出去找谁了呢。”她挑衅地朝姜馥迩看了眼,“怎么竟在庖厨睡了一晚?”
邶恒不屑:“你不是跟着我的么,见我半刻没动静才回的房间?”
文素笑意收敛。
她本是装睡,知道他出门才跟出去的。没想到邶恒竟然听出她那么轻的脚步声。
“前几日你二人不还情意绵绵么?怎么今日这般生疏?”文素瞥了眼半晌不吭声的姜馥迩,颇显心机地说:“还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邶恒绕过她,冷笑道:“做什么给你看?浩言是让你在我这学画秘戏的?”
这话说的极为难听,就连文素都被噎了一道。
“大殿下真会开玩笑,也难怪世人都传您浪荡不羁呢。”
邶恒不理她,径自朝姜馥迩递来鹤氅和白巾的方向走过去。
他披上厚衣,擦了把脸,将白巾还给姜馥迩的同时对文素道:“你大可回去告诉浩言,这丫头跟我时间长了,我正愁怎么打发了她呢。”
言罢,就看姜馥迩一惊。
她自是知道邶恒这么说的用意,无非是为她找机会脱逃,可她从没想过要把邶恒独自留下来。
“大公子?”姜馥迩下意识开口,语气不甘。
文素见此,捂嘴笑起来。
“姜姑娘,这男人啊,没什么不一样的。他今日宠你,不代表就能长久。更何况,你喜欢的还是这位声名狼藉的大公子。”
这话似是触到姜馥迩软肋,只见她目色一凛,对文素厌恶道:“怪只怪我们做仆从的别无选择。否则,卫王又何故会让你来引诱我家大公子呢?!”
这话仿佛说道文素痛处,只见她妖娆的笑意僵了一瞬,当即反驳:“你家大公子可是被我调教的。”
姜馥迩朝她走了两步,语气尽显刻薄。
“那又如何?他依旧能娶妻生子,而你呢?不过是人人口中避之不及的荡.妇,就连卫王都不愿带你在身边吧?否则又岂会将你单独留下?”
瞧着眼前小姑娘的牙尖嘴利,邶恒不想她再掺和到这潭混水里,寻思着怎么让她走。
“姜姑娘这话有意思,难不成你这身份还想着嫁人?”
姜馥迩倒显得理直气壮。
“前些日子我就让村长帮我寻赘婿了,奈何那时大公子还需要我护他,才勉强拖了几日。”
她看了眼邶恒,“如今若不需要我,我不如将你们全哄走,省得碍着我的事。”
邶恒神思收回,默默跺了两步。
虽说姜馥迩没事先与他计划,但若自己先带着这些人离开,姜馥迩趁机再走倒也不是不可。
旁的文素也犹豫起来。
毕竟卫鸿哲只让他看住邶恒,若是邶恒有意和他们一起走,又不带这个跟班的,不是正好?
如此想,她便往门口走,想让门外的侍卫去给卫鸿哲报个信。
谁知门刚拉开,就看卫鸿哲正负手站在门外,也不知到了多久。
“怎么?姜姑娘在寻夫君?”
他拨开挡住门的文素,径直走进院子。
姜馥迩没马上答,直觉令她感受到危机。
她旁边的邶恒也因此转过身,眉心更是轻浅地跳了两下。
此时卫鸿哲闲庭信步的样子,哪像昨晚那么犹豫不定,倒像是已找到攻克的契机。
“卫王没差人打探么?我寻夫君又不是一两日了。”姜馥迩语气不善,“若不是大公子藏身,我也不至于现在还没寻到。”
邶恒没做声,只盘算着即将面临的局势。
卫泓哲示意要坐,随从当即摆了把圈椅,还奉上暖手炉。
“藏身?”他朗笑一声,“换做是我,也不会走。”
邶恒心头一紧。
恐怕一夜的功夫,卫鸿哲查到了姜馥迩的身份,所以今日处处不曾提及带走邶恒的事。
若姜元亓是西梁王庭培养的纳达暗卫,那虫芽极有可能是献给当政君王的。
如今卫鸿哲这般暗示,只怕他已获悉姜馥迩体内藏了虫芽的事。
要想离开,恐怕就难了。
“那就都留下吧。”
邶恒忽然开口,对姜馥迩又道:“你寻夫君又不是一日两日了,浩言千里迢迢赶来,总也不能招待不周,就这样让他离开。”
姜馥迩自是也感觉到了邶恒话里话外的暗示,只怕此前的计划要作罢了。
既然如此…
姜馥迩忽然漾开笑意,朝着卫鸿哲走过去。
“方才文素姑娘还提及卫王多情。”
卫鸿哲若有所思地朝文素瞅了眼,但文素表现出的惊讶,却显得她无辜。
姜馥迩继续笑意绵绵,直到走到他面前,俯下身。
“大公子不要我了。”
卫鸿哲警惕地看着她,复杂的眼中毫无波澜。
“卫王要吗?”
饶是她语气轻地只有两人能听到,站在远处的邶恒也早已蹙紧了眉头。
卫鸿哲眼中笑意更浓,可这笑也不代表什么喜悦,更像是看戏图个乐呵。
他突然擡手去勾姜馥迩衣襟的交叉处,迫使她身子压地更低了些,饶有兴致地责问:“邶大公子不要的给我?”
他脸上的笑意无时无刻不再给人压迫感。
可姜馥迩毫无惧意,坦然睨着他,那样子像在赏赐。
“就问你要还是不要?”
还没见过这么霸道的女人,卫鸿哲笑意更深,眼角的弧度出卖了他的跃跃欲试。
“你想要什么?”
他若有所思地朝邶恒那边看了眼,“不是让我放他走吧?”
姜馥迩将他勾在自己胸前的手打落,直立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