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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赶(2 / 2)

“起初我是不愿来的,多亏了村长阿娘的惦念,才将我生拉硬拽来。否则也遇不到姑娘这么好的人。”大雷感慨。

能看出大雷和秋恩都属于朴实的,两人虽然早就相识,如今一起来尝试这门亲事,倒也没因为利益互相贬损。

秋恩也赞同:“我叔父说姻缘这东西强求不来,即便不能把姑娘娶回去,能做个邻里也值了!”

姜馥迩被两人的质朴打动,笑容真挚。

“两位哥哥都是好人,不过这毕竟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总也不能随随便便定下来。”

言罢,屋内几人也颇为赞同地点头附和。

姜馥迩继续道:“不如先试试,再定。”

此话一出,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愣住。

“这——”村长说话打了结巴,“这也能试?”

姜馥迩点头,认真道:“反正都住一个村,经常走动倒也不难。”

即便如此,这个建议也太大胆。

若是没有村长这个领路人在,单身男女私下来往过甚,怎么都会落人口舌。

更何况,还是和两个婚龄少年。

村长谨慎思考着。

她自是不愿村子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牵不成红线不说,还会彻底坏了村子的名声。

“这恐怕不合礼数,虽说是个入赘郎君,但我给你们做媒,该有的规矩也不能这么糊弄。”

姜馥迩自是对这些该有的规矩一窍不通。她觉得村长德高望重,必然是顾全大局,如今这般要求不是没道理。

见她并未反驳,村长大娘宽了宽心,看得出姜馥迩是个讲理的姑娘。

她犹豫地朝虚掩的门外看了眼,继而提出自己的要求。

“姑娘你看,若是觉得秋恩和大雷人好,咱们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性,是不?”

姜馥迩点点头,自然没意见。

村长含笑:“虽说外面那个俊朗人是你的雇主,但咱一个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这没日没夜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都不合适吧?”

姜馥迩因此犹豫了下:“大娘说的是,只不过他是个富家公子,来这人生地不熟的村子怎么都不好寻处合适居所。所以才跟着我暂栖此地,您可千万别误会。”

“是啊是啊。”村长迎合,“这公子举手投足的贵气,看着就不是普通人。”

“但咱们村也有规矩,谁家的男儿女儿可都是清清白白的,绝对不能出了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无非是想让姜馥迩当即拿出个态度来,也就意味着她要赶邶恒走才行。

姜馥迩不好反驳,只得沉默下来想说辞。

看出她多少为难,秋恩好心劝说村长:“那日姑娘也说了,外面那位贵公子也不会长久停留,也不急着就这样赶人走吧。”

大雷赞同:“何况过了十五又到年关,这位公子总也不能就这样在外面飘着,家族长辈恐怕也是不允的。既然对姜姑娘有恩,也没有对人刻薄的道理。”

两少年倒是明事理,不想借此为难了姜馥迩。

如此态度倒让村长大娘有些动摇。

只不过规矩就是规矩,自先祖就已经定下了,也没有因为晚辈的几句规劝就废除改制的道理。

犹豫过后,村长下定决心,肃然道:“我可以帮他再找个地方去住,这公子出手阔绰,村子里有的是闲来无事的老妇,给他做饭洗衣都不是难事。”

谁知,她才下了结论,就听有人推门进来。

来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口中正商讨如何解决的邶大公子。

毕竟是背后说人的事,屋内几人不约而同窘迫起来。

姜馥迩更是颇显意外。

按理说,邶恒今日怎么都不该进来的,他既然方才允了村长带人进来,就知道会发生何事。以他的性子,没有再反悔的道理。

可邶恒哪有富家子弟打磨过德行的影子?

此刻他懒洋洋堵在门口,外披的鹤氅里只穿了件皱巴巴的中衣,衣带还系得随意,衣服就那样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邋遢模样倒像是刚被谁调戏过。

屋内几人更显尴尬,面面相觑后,都去看姜馥迩。

姜馥迩脸上多少挂不住,朝他走过去时压着声音埋怨道:“你怎么进来了?快点出去。”

她边说边把邶恒往外推,只不过依旧没推动他,反倒被他反手一扯箍住了腕子。

旁人看来,这举动怎么都是暧昧的,与此前姜馥迩说的完全不同。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狼狈的寂静。

姜馥迩不知道他到底干嘛,眉头皱地紧巴巴,对她彻底动了怒。

碍于屋内还有旁人在,她只能压着声音指责:“你到底干嘛?没事快滚!”

这还是第一次听姜馥迩说出这种粗鲁言辞。

邶恒眸色一紧,当即挑眉,垂目去看她忙抽离自己掌心的小手。

急忙之下邶恒也没拦,却在姜馥迩厌烦地哄赶他时,傲色一敛,撩袍盘腿席地而坐,双手直直伸到地炉旁悠闲地取暖。

这明显就是耍无赖,不想走。

姜馥迩连忙去拉他起身,只不过还没等发力,就听他慢条斯理地开了口:“馥迩可谓无情,这么快就跟外人商量着怎么赶我走?”

判断不出他是耳力太好不经意听到的,还是刻意偷听。

姜馥迩负气松开手,质问:“外面这么吵,你又偷听?!”

邶恒也不理他,只把她扯偏的衣襟提正,厌恶拉扯似的。

他环视屋内几人的目光颇为复杂,让人看不出他情绪,甚至连他想什么也猜不到丁点。

片刻后,他意味不明的视线又落回面前的地炉上,忽然干笑一声:“搬出去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得说说,此前轻薄我的那几次该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