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松饼做好了吗?”蝙蝠侠问道。
“已经好了,老爷。”
“去送给佩斯利·连恩,别让她知道是我们送的。”他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苍老了许多,“从现在开始,毛毛不再是我的责任了。”
“那么,需要我去做达米安的思想工作吗?”
蝙蝠侠的头更痛了:“总之……先找个人来做做我的思想工作。”
“您是说心理医生?”
“就是心理医生。”
蝙蝠侠简直能想象出管家优雅抹眼泪的场景。他听见阿尔弗雷德长叹一声:“终于……辛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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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过去当心理医生?”
佩斯利从一堆学生作业里擡起头,不解地看向坐在桌边的黑猫:“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猫委屈地垂下耳朵:“唉,佩斯利,你不欢迎我吗?”
“嗯……不太欢迎。”
但猫仍然厚着脸皮靠近了一点,正好坐在佩斯利刚看完的一篇论文上。这位年轻的作者慷慨激昂地论述了城市里的连环杀手与普通居民幸福指数的相对关系,并且得出一个美好的结论:随着阿卡姆医院的扩建,哥谭人的幸福指数正在逐年递增。
“你现在的工作多无聊啊。”猫在白纸黑字上伸懒腰,“每天就是上课,批改作业……心理医生可比这个有趣多了——你可以看见很多好玩的疯子,假装正常人在社会上生活。”
“我已经见得够多了。”佩斯利冷酷无情地打下B-,然后换另一篇,“请不要打扰我,我很忙。”
猫陷入了一阵沉默,但始终不愿意离开。它不停地抽动胡须,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盯着佩斯利,直到把她盯得后背发凉。
又是一个B-。佩斯利扔下笔,无奈地擡起头:“你想说什么?”
猫在原地扭捏了一会儿,随后小心翼翼地开口:“最近我的眼皮直跳。”
“可能是睡眠不足造成的面部神经抽搐——我的眼皮天天都跳。”
“我和你可不一样!如果我的眼皮跳了,那一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猫神经质地缩回脖子,“上一次我的眼皮跳,结果半个美国都停电了。最后发现是一条外星海豚喝醉后死在了总电闸里……”
佩斯利心不在焉地收拾起桌上的论文:“为什么外星海豚会接触总电闸?”
“因为有一群蠢货把它当成人类招揽进去了——如果它没死,现在说不定都能竞选总统了。”猫嫌弃地咧开嘴,“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物种……”
佩斯利不知道这个“愚蠢的物种”指得到底是海豚还是人类。她翻到最早看的一片论文,开始斟酌要不要把这个B-改成B:“那这一次还会有海豚死掉吗?”
“估计比这更糟。”猫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我觉得它要复活了。”
佩斯利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意味深长地看着它:“谁?”
“还能有谁?那只小鸟。”猫的眼神中出现了一点试探,“佩斯利,你希望它复活吗?”
佩斯利笑了笑:“你呢?”
“我倒不怎么在乎。”猫故作轻松地眯起眼睛,“反正它的记忆被我收走了,我们之间恩怨已了。哪怕它复活也只会变成一个全新的白痴。”
佩斯利点了点头:“那就没必要这么紧张了。”
“这怎么行!”猫脖子上的毛重新炸开,“如果它复活了,我们就必须开始监控它,然后还有一大堆烦人的文书工作——你都想象不出来!”
“和我没什么关系。”佩斯利靠在椅子上冷淡地喝茶,“这种事不应该跟我抱怨,阿隆索。”
猫的声音停了下来。它眨了眨眼睛,突然凑到了佩斯利面前:“……你不对劲。”
佩斯利坦诚地回望过去:“我怎么不对劲了?”
“你不希望堂吉诃德复活吗?”
佩斯利递给它一个平和的微笑:“从理论上看,渡鸦是不会复活的。”
“如果不从理论上看呢?”
“那这个问题就更加无从谈起了。”佩斯利抽出了一本新的论文,“一个生命的复活需要躯壳、记忆和灵魂——这三种东西现在都不复存在。堂吉诃德复活的几率大概比外星海豚当总统的几率还小一些。放宽心吧,阿隆索。”
猫仍然满腹狐疑,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对方。它在原地转了一圈,看见佩斯利依旧抓着那些无聊的作业不放,一时之间气不打一出来。它轻哼了一声,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等到黑猫一走,佩斯利就迫不及待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迅速转身跑到隔壁房间,看见毛毛早就已经飞了进来,此刻正舒适地趴在罗西南多身上,巨大的翅膀把可怜的鳄鱼遮得严严实实。
佩斯利注意到了毛毛身上显著的变化。她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毛毛胸前的羽毛,体会到一种熟悉的触感。
“好吧……”佩斯利搓了搓手指,随后满怀期待地看着它。
“——你弄到蝙蝠侠的面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