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个练习生
高制片见宋玉一直低头看手机,并不回答，立即趁热打铁。
“无论如何，这件事涉及到节目本身和季野的粉丝的影响力,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冲动办事。”
“难道你们要相信一个八卦记者的话？”
闻言,导演犹豫了。
现在娱乐圈的很多八卦记者确实不靠谱，经常造谣，但那可是陈坚啊。
专业新闻记者出身，怎么可能作假？
正想着，导播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陈坚走了进来，刚好听见刚才高制片说的话,表情有些不快,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
“八卦记者的话为什么不能信？”
刚才和宋玉发消息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在来的路上。
在训练营里埋伏了几天，听到这么多劲爆的秘密,陈坚花时间做了一些整理，等结束的时候,发现演出竟然还是出现了问题。
再看到宋玉回复的时间，就知道自己发出的提醒被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事，肯定要和导演反映。
没想到一进来，就听见有人在诋毁他。
在新闻报道这一块，陈坚工作四十年，除了袁天晓和花辞书的事,从未出过一篇虚假报道。
再仔细一看说话那人,他明白了。
陈坚走进来，朝宋玉微微点头示意,刚要说话，温导迅速询问：“陈记者，这几天你去哪儿了？之前说要报道，怎么不见了？”
“我一直都在训练营，而且还听到了很多值得报道的消息。”
说到这儿，陈坚转头看了一眼高制片。
注意到他的眼神，高制片微微皱起眉，心里涌起一阵不太好的预感。
宋玉这时开口道：“陈记者，你来得正好，高制片刚问问我，有没有证据能证明季野是故意在舞台上捣乱。”
陈坚笑了一下。
“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说着，他拿出一只录音笔，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按下播放键。
几乎就在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今天的演出，我希望你再帮一个忙。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高制片身上。
高制片万年如一日的扑克脸肉眼可见地僵硬了，猛地睁大眼睛，终于开始慌了。
但录音还在播放。
——高制片，我之前已经帮你们很多了，连排练都没参加。现在他们把我的镜头排开，虽然都在台上，但是根本不参与演出，我什么也做不了……
这次是另一个声音。
季野。
整个导播室寂静无声，就连工作人员也下意识放慢了动作，一边工作，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那就想办法！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舞台失误，演出出错，成员缺席，你随便想一个。总之，萧钦他们所在的队今天必须得第一。
对话结束，录音里传来一阵滋啦滋啦的声音。
除此之外，整个导播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视线微妙地落在高制片的身上，陈坚乐呵呵的，还觉得他的脸色不够难看，故意问：
“高制片，你看这个算不算证据啊？”
高制片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反驳，但根本说不出话来。
“高制片，你就没什么好说的吗？”
温导早就已经怒火冲天。
她知道高制片是世界娱乐派来的，肯定会暗中帮助韩程他们几个，却没想到他会把主意打到舞台上。
上次说是韩程，这次又是他。
真不愧是同一家公司出来的！
“是不是你让季野在舞台上捣乱的？连舞台都能动，你还有什么不敢动的？你就是这样当制片的？说话！”
温导的性格一直温和，很少有这样震怒的时候，高耸尖锐的声音震得空气都在颤动，磅礴的怒火喷涌而来，不少工作人员都吓得缩了缩脖子。
高制片的脸色煞白，语气苍白地狡辩。
“季野刚才在舞台上应该是不小心走错的位置，他参加排练时间太短，情有可原……”嘭！
话还没说完，温导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上。
高制片准备推眼镜的手停顿了一下，慢慢握紧拳，收了回去，还在狡辩。
“八卦记者的话不能相信，我当时确实问过季野，但被他拒绝了，所以季野确实是失误。”
陈坚给气笑了。
“好好好，你不相信就不相信，但读者相不相信，就不一定了。”
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高制片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慌张。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轻轻推开门，小声提醒道：“导演，观众已经开始离场了。”
按照每次公演的流程，接下来应该让所有练习生出门送一送现场观众。
温导现在还在盛怒当中，还想继续把这件事情问清楚，但不能让观众这样一直等在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狠狠瞪了一眼高制片。
“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一定彻查到底！”
说完，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宋玉几人。
六个练习生站得整整齐齐，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脸上委屈得不行，温导的目光温和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们也去送送观众吧。”
六个人却没有动。
以前每次都对这个环节十分热衷，今天却迟疑地站在原地。
今天的演出变成这样，从现场投票就能看出来的，观众对他们的表现有多失望，他们不敢出去，怕从粉丝口中听到责备和不满。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致命的。
温导看出他们心中的想法，劝道：“去看看吧，他们是为了你们而来的，应该不会过于责备你们的。”
六人相互看了看，这才离开导播室，和其他练习生汇合，一起朝场馆门口走去。
路上遇到老胡。
他满脸担心地抓住宋玉，上下打量，又气又急。
“怎么样？怎么样？陈记者和我说，季野是被人指使的？导演怎么说？要怎么处理那个姓高的？”
老胡也收到了陈坚发来的消息，而且从他口中，知道得更详细一些，所以才第一时间往这边赶。
他根本忍不了一点。
打算到现场，二话不说就和他们打一起，高制片和季野一起打！
反正他不是练习生，不用担心人气，虽然后续可能有点麻烦，但气势不能输，要是不摆出态度来，宋玉以后天天被欺负。
宋玉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季野已经走了，高制片不承认，导演说，具体情况还需要调查。”
“调查？还要怎么调查？录音都已经出来了！”
老胡瞪大眼睛，每说一个字，就用力拍打一下桌子，怒火冲天，气得想打人。
但因为现在两个罪魁祸首不在，他只能挥舞拳头击打空气。
宋玉：“高制片背后毕竟是……世界娱乐，节目的大股东。”
无论是高制片背后代表世界娱乐，还是季野背后的粉丝，都让节目组必须小心处理这件事。
“大股东怎么了？有钱了不起啊？”
老胡气冲冲地想着，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划过，他猛地想到了什么，垂眸计划起来。
思索片刻，擡头看向宋玉和其他人。
“你们现在要去干什么？”
宋玉回答：“去门口送别粉丝。”
闻言，老胡摆摆手，似乎又不急着去找高制片算账了，还反过来开始劝他们。
“去吧去吧，这件事让我来，你们别太难过，这件事一定会有一个结果的。”
奇怪的态度让宋玉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点点头，和其他人一起朝门口走去。
目送六人离开，老胡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扭头便拿出手机，骂骂咧咧地开始拨号。
“就他们有股东？我也有！真以为我们是这么好惹的吗？
很快，电话被拨通。
“喂？”
那头雷总的声音刚传出，老胡嘴一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开始哭诉起来。
“雷总，我们的宋玉被人欺负了！”
他声嘶力竭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他们竟然敢这么做？”
雷总一听，果然震怒。
自从成为星星娱乐的股东之后，每隔一两天，老胡就会尽职尽责地向他们汇报宋玉的情况。
所以他们虽然工作很忙，但对宋玉的情况了如指掌。
“那个制片人，是什么来历？”
老胡马上打小报告，毫无心理负担。“他是世界娱乐派来的，和公司一样，都不是个好的。”
雷总微微点头。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老胡高兴地咧嘴一笑。
想到接下来高制片、季野和世界娱乐都要倒大霉了，简直高兴到不行。
但这样还不够，他翻了翻通讯录，准备给下一个股东打电话。
刚要拨号，忽然发现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显然看到他刚才哭着告状的那一幕。
老胡还要脸。
他连忙擦擦脸上的小珍珠，拿着手机走出去，特意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继续给剩下的股东打电话。
既然要告状，那就贯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