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戳戳地按下拨号键，老胡觉得自己现在很像后宫里给皇上打小报告的妃子。
很快，绿色重工的苏总也接到了老胡的电话。
苏总和雷总其实正在一起健身，练的就是八段锦。
前脚，雷总刚把电话里的情况和他说了，后脚，没想到老胡也给他来了一个电话。
刚接通，一模一样的话术。
“苏总，我们的宋玉被人欺负了！”
然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听他说完之后，苏总挂断电话，拿着手机沉思，问旁边的雷总：“自从投资了这家公司，你有没有一种养了一个儿子的感觉？”
“你们说的是宋玉？”
“不是。”苏总皱着眉头说：“是老胡，他有事没事就打电话和我问好，跟我哭诉，一直没断过。”
闻言，雷总也苦笑起来。
“没错没错，比我儿子还勤快，听他哭得那么惨，我们能不帮忙吗？”
说完，两人都打开手机，准备打电话。
不管老胡有没有告状，宋玉那边，谁也欺负不了一点。
另一边。
第五次公演结束之后，练习生送观众离开，工作人员进行收尾工作，等回到训练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大家都没有睡，聚集在宋玉宿舍。
地毯上没有摆放任何东西，没有零食，没有饮料，七个人盘腿坐着，谁也没有说话，情绪低落。
从送完观众回来之后，他们就一直这样，沈宁看得心里着急。
“你们……被粉丝骂了吗？”
送别观众的时候，他没去，所以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是看大家这么难过的样子，觉得应该是粉丝不满意他们今天的演出，骂了他们。
没想到，他们却摇了摇头。
袁天晓低着头：“他们没骂我，也没说我，甚至还鼓励我。”
“这不是好事吗？”沈宁安慰他们：“粉丝没有怪你们，你们下次继续加油就好，不要难过了。”
杨逸叹气。
“就是因为他们不怪我们，体谅我们，所以才感觉更难过，明明那么辛苦才买到票，过来看我们，我们却送上了那样一场失败的演出。”
出发之前，他们害怕会被粉丝责骂，迟迟不敢过去。
可是等真正面对粉丝的时候，听着他们的安慰，心里却更加自责了，反而开始希望粉丝能骂他们。
偏偏他们那么温柔，那么体贴。
甚至就连一向心大的蒋星辰此时也觉得有些不舒服，心里堵得慌，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和粉丝。
“他们还安慰我，说不要难过，我一定能成功出道，当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竟然真的有点想出道了。”
他皱起眉，心里无比纠结。
因为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并没有出道的选项。
在他的计划中，最后一次公演，他将会“遗憾”地落败，然后毫无负担地带着人气去四处商演捞金。
李湛松散地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长叹息一声。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应该努力啊。”
白满川弱弱地点头。
“他们心里肯定也很难过，却还在安慰我们，我们更应该澄清今天的舞台，让大家知道是季野在捣乱。为了他们，也要澄清。”
“没错。”
宋玉站起来，坚定道：“他们这样嚣张，是欺负我们，更是在欺负粉丝，如果不能让他们得到教训，就算这次我们不被淘汰，下一轮比赛也会被淘汰！”
“我已经和陈记者说好了，他手上有证据，老胡也会帮我们，就算是他们背后是世界娱乐，我们也不能认输。”
从高制片越来越明显的举动来看，他们对六个出道势在必得，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其他人闻言，纷纷站起身，目光变得坚定，一把握住宋玉的手。
“没错，为了我们，也为了粉丝！”
第二天一早，集合之前，宋玉送陈坚离开。
他来的时候，背着一个很小的书包，走的时候也不例外，让人忍不住好奇，他在训练营的这几天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询问了一些接下来的行动，宋玉送他来到训练营门口，却见高制片早早就等在那里。
宋玉和陈坚本来想无视他离开，可刚走过去就被叫住。
“陈记者，借一步说话。”
陈坚纹丝不动。
“就在这里说吧，我赶时间。”
高制片看了一眼宋玉，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开口道：“录音，开个价吧。”
听见这句话，陈坚高高挑起眉，笑了。
“哟，昨天不是很硬气吗？”
昨天在导播室的时候，高制片态度强硬，坚持称录音是假的，一口咬定他和季野无辜，现在是怎么回事？
慌了？
怕了？
高制片满脸不快，直截了当道：“开个价吧，要多少钱，你才会删掉录音。”
看着他急切的样子，陈坚耸耸肩。
“你来晚一步，录音我已经发出去了。”
“你发了？！”
高制片当场脸色一变，怒气和恐慌同时涌在脸上。
陈坚还记得昨天他一口一个八卦记者，一口一个造谣，现在见他慌了，指指自己的眼睛，似笑非笑道：“不只是录音，还有我这几天在训练营亲眼看到的一切，可不止录音那点东西。”
这下子，高制片彻底慌了。
“你发出去？你知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你就不怕季野的粉丝找你麻烦吗？”
“哼，我要是怕东怕西，还当什么记者？我只管给出证据和调查结果，读者怎么看，是他们的自由。”
说完，直接甩手走了。
高制片在原地愣了几秒，慌张地拿出手机，果然看到陈坚的账号发布了一篇新文章。
《青春练习生，舞台背后的故事》
点进去一看，里面详细记录了陈坚在训练营里的所见所闻。
有练习生之间的互帮互助，有挥洒汗水的练习室……但被着重提及的，就是高制片和季野的那段录音。
文章最后，甚至还贴上了昨天陈坚在导播室播放过的那段录音。
从昨天晚上开始，《青春练习生》的三个舞台就一直是网友讨论的焦点，尤其是出现走位混乱的季野队。
陈坚这篇文章发布刚好在早高峰时间，听完录音，瞬间把所有人的瞌睡都吓醒了。
全网炸了。
季野年初刚火，正在风头上，这几个月的公开表现也一直不错，谦逊有礼貌，圈粉无数，和录音中展现出来的样子十分割裂。
【这真的是季野吗？他是故意的？】
【昨天的演出，我就在现场，我可以很负责地说，季野绝对有问题！本来舞台好好的，他一出来，全乱了，宋玉想到把他拉开，他就跟傻了一样站在原地！】
【不可能！季野为了演出顺利，上台前一整天都在排练，这么努力，你们竟然还诬陷他！】
【别洗了，这可是陈坚发布的文章，不会骗人的，更何况，录音都出来了。】
【陈坚又在怎么样？五年前袁天晓和花辞书的事，他不是也报道错了吗？没准这次也是误会！】
……
陈坚的文章一发布就直冲热搜，讨论得不可开交。
一个小时后，季野那边也迅速反应过来，发布了一条微博：
【没想到我的一时失误，竟然敢给大家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这次演出事故问题在我的，是我一时疏忽，忘记走位。在这里，我向所有练习生、工作人员和观众郑重说道歉，对不起。】
这条微博已发布，马上引起广泛讨论。
表面上是在道歉，但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回应陈坚说他故意破坏舞台的事，把一切都推在“失误”上。
不少人信了。
【季野，我们相信你！】
【失误一次没关系，我们不会怪你的，下次再加油。】
因为季野的粉丝众多，几乎呈现压倒性的局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著名的账号出现了。
“种花家兔子”
看过《青春练习生》这个节目的人，都应该对这个账号不陌生。
发言即大瓜，有瓜必保真。
没想到，季野这条微博，会直接把ta给炸出来了。
种花家兔子：【我主页有季野排练的总时长，加起来不超过不超过24小时，其中，23个小时都是上台前一天才来练习室的。剩下的十分钟，是选歌结束当天的自我介绍。根据我的调查，在这五天里，公司其实并没有给你安排其他工作，你一直在休息，请问你为什么不去参加排练？】
种花家兔子：【根据最后一天排练的细节看，你的所有活动都在那个相框里，请问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离开？并且挡在舞台中间不离开？】
种花家兔子：【陈坚放出的录音中，并没有任何剪辑痕迹，而且在演出结束当天，所有人都在导播室对峙，只要你不在。你为什么一下台就跑了？是不是心虚？】
三段发言，如同三根定海神针，瞬间稳住了不少网友的心，看到这个ID几乎喜极而泣。
【兔子说得对！】
【兔子，你终于来了，我们都快被欺负死了。】
【还得是兔子啊。】
一时间，所有人开始就这些问题开始追问答案。
粉丝为了维护季野，也开始催促他出来回答。
但季野却再次隐身了。
毕竟，季野没有参加排练，最后一天彩排时的动作，直播配件里都看得清清楚楚，铁证如山。
他虽然不回应，主页却显示他十分钟上线八百回。
慢慢的，之前支持他的粉丝也开始怀疑了。
他沉默的时间越长，质疑他的人也就越多，在事件足足发酵了一早上之后，季野开始掉粉了。
刚开始只是减少几个粉丝，但这个微小的数字变化却像是直接捅开了一个大窟窿，随后便是泄洪似的掉粉。
除了他之外，录音中出现的另一个人——高制片也开始被起底！
还有他背后的世界娱乐。
世界娱乐旗下的练习生韩程，明星霍星阳，和他们所在的一整个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