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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云间戍5(2 / 2)

全篇奏书,钟逾是建议更换水利使,可是这么长的文章,她提水利使都不到三次。

从头到尾,她分明是在求朝廷为百姓免赋。

沈祁然不解:“琼枝可是看了钟逾在奏书中文字就心软了?可这地方近年来没有发生严重的天灾,现在还得了钟逾这样一位好县令,免赋实不应当,以前你也求过朕给这小县免赋税,结果那县令还是照收赋税,只不过进了他的口袋,你也该将这件事记在心里了。”

不错,沈离追查安士县欠款之前的某一年,也曾求过沈祁然给安士县免税,因为,她十年前第一次来到晋国,所到之地便是安士县。

她见过那里的百姓生活,如果朝京的百姓能以五亩地活下去,那么安士县的百姓要十亩地才能活下去。

所以,当安士县的县令哭穷说交不上税,行,她上奏请求减免赋税。

可是次年,钱依然交不上。

沈离这次倒是仔细查了一回,一查,查出个大窟窿。

原来,朝廷免了税,安士县前县令依然在向百姓要钱。

既然要了钱,那就交给朝廷吧……然而,安士县前县令又没钱。

如此一来,沈离不跟他客气,直接把人抓到京城,附带抄了家大礼包。

抄家抄出来的东西其实不少了,属于一个“优秀贪官”的水平,问题是,那不够一个县的赋税!

钱去哪了?

沈离太清楚怎么查这种账,不在前县令家,那就往他上级查——往上是凉州府尹公冶良,公冶良往上是收他为门生的左相徐谦。

是公冶良?还是徐谦?

也是这时候,沈祁然忽然问起这安士县的小小百姓,并发了一通大怒,下令杀了安士县前县令。

沈离那时就明白,是徐谦。

可是,查到这里就不能再往上查了,因为,徐谦的背后,是沈祁然。

想到这儿,沈离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嘲弄,一个赤贫小县的民脂民膏,若是被献给皇帝会变成什么呢?

是皇城里新修的凤凰台?

是龙案上落灰的青琅玕?

还是天子用过一次便扔在一旁的象牙扇?

往事消弭,沈离平定心神缓缓道来:“父皇,祸害百姓的正是安士县的前县令,此贼已被父皇斩杀,可安士县的百姓仍然需要休养生息,今年征税,他们也许是能交上,也必是艰难的一年,切勿忘记安士县是边境小镇,若是北边来袭,第一个就是直奔安士县,怎能让此地的百姓游离于饥寒?”

沈祁然笑了笑,俨然一副仁君之姿:“琼枝说得有理,那便免赋三年吧。”

沈离低头施礼道:“父皇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