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大难不死(2 / 2)

可是他们离真正的城镇还远,冒着风雪行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块平坦的地方休整。

次日,钟逾依然是在帐篷里被阿冬叫醒的。

她虽然被唤醒了一点意识,却没办法像往常一样麻利地起床,甚至眼睛都不想睁开。

阿冬还在坚持不懈的叫着:“楚逾姐,楚逾姐?要出发了!”

叫了半天,钟逾都没反应。

过了一会儿,甄慧来了。

甄慧掀开帐篷,神情有些不满:“她怎么样还没起来?”

阿冬回头答道:“她今天都叫不醒。”

甄慧仔细打量了一下钟逾的脸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即向前一大步,伸手摸了摸钟逾的额头——果然,温度高地不正常。

“你弄点水给她喝。”甄慧嘱咐了阿冬一句,转身就出了帐篷。

没过多久,队伍里的医生被带了过来。

医生检查了一番后,说出结论:“伤风,我给她开点药吧……”

“很严重?”甄慧紧皱起眉头。

医生不语。

“伤风”严不严重,得看在什么地方,这几天队伍里死掉的人,多数是因为小小的伤风。

要是在城里病了,吃点药好好休息,大部分人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可是在这里,就算想好好休息,也没那个条件。

他们白天只能在车上、或者马背上,迎风冒雪很容易导致病情恶化。

甄慧没再追问医生,让他留下药离开了。

钟逾意识模糊中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加上阿冬不停喂她水喝,隔了一会儿,她竟然睁开了眼睛。

甄慧见人醒了,就问:“感觉怎么样?”

“没力气。”钟逾有气无力地说出三个字,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声音像蚊子一样。

“哎……”甄慧叹气,“第一回看见你,就觉得你太瘦了,看着像个林妹妹似的,简直怕你不能撑到目的地。”

钟逾觉得她说的太夸张了,明明不生病时还算活蹦乱跳。

甄慧一把将药塞进她口中,又灌了她几口水,才继续说话:“有力气穿衣服吗?”

钟逾虚擡起胳膊,没几秒就放下:“应该可以,但是会很慢……”

世上的人体质各有不同,钟逾记得自己上辈子的身体就算生病了还能强撑着走走路、同时很少发烧,但是这个身体不一样,她之前几次在沪城生病都是发高烧,而且整个人都没力。

沪城医疗条件、物质条件都是国内最好的,她还要养病两三天……在板车上,不会直接被吹死吧?

她几乎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只是想到——如果死在这里,未免太遗憾了,哪怕她不止这一生可以活。

前些天,那些死去的、只为今生、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们,比她更遗憾、更遗憾……

在甄慧和阿冬的帮助下,钟逾穿好了衣服,而且甄慧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大块皮草,把她大半个身体都裹了起来。

钟逾被放在了板车上,接着,甄慧用部分帐篷支架撑起帐子,做了个挡风的装置。

临行前,甄慧翻身上吧,回头对钟逾说了一句:“你撑着,一定要撑着,最多还有两天就能到目的地。”

“又延迟了两天吗……”钟逾的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按照先前的估算,今天应该抵达目的地。

“阿冬,你照顾好她,雪落进来及时清理掉,按时给她吃药,注意她体温,以及别让她失去意识。”甄慧转头嘱咐阿冬。

“嗯!”阿冬郑重点头。

阿冬心里比谁都记——她一生唯一一次鼓起勇气,就是追着钟逾踏上了这场旅途,她不想钟逾死掉。

钟逾也想撑下去,但她很累,很多时候她都懒得去管外界的人在干什么,唯一有感觉的是阿冬时不时用冰冷的小手给她测体温、不停给她喂水。

夜里是一道难关,钟逾不知道自己第二天能不能醒来,可要是没有断了呼吸、被阿冬叫醒了,就说明她成功撑过去了一天。

队里生病的不只是钟逾,但钟逾作为少数的女性,没有人不认识她。

很多人和甄慧一样,觉得她看起来就很瘦弱,有人猜测,这个南方来的姑娘将要长眠在长溪省的某条路边。

就这样,过了两日。

这两日的夜里他们没有安葬任何人。

第三日中午,他们队伍剩下的人抵达了一个村庄。

钟逾还没死,她迷迷糊糊地被人背进了村,又迷迷糊糊的被放在一个炕上。

接下来的日子,钟逾和之前差不多,每天只有极少的清醒时间,用来吃药,剩下的时间主要都在睡觉。

这支队伍的目的是地理考察、测绘、气象观测等,自然要去工作了,只有阿冬这个小孩坚持不懈地照顾着钟逾。

又过了两天,早t晨,阿冬一大早就来看钟逾的情况。

“楚逾姐,能醒来吃药吗?”阿冬例行推了推对方的胳膊。

下一秒,钟逾就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钟逾也有点意外,病了这么多天,她感觉今天的思维是最清晰的。

然后她直接掀开被子坐起来,这才反应过来:“我好像,病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