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们偷一条小式神？”
“不行，脱离船队就会被发现。”
“还有回到岸边的道路吗？”
“有，”林砧眼睛里面闪烁着戏谑的光芒：“神道。”
“胡说！”玉泄心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神道那么高，人根本上不去。”
“你看这主神，好高。”林砧话里有话。
“你的意思是，从主神的楼上上去？”
片刻之后。玉泄心屏住呼吸跟在林砧后面，两个人在狭窄的楼梯上穿行。这条路没有灯光，黑魆魆的，脚下的木板嘎吱作响，像是随时会塌陷。
“慕德怎么不把自家的船修得结实一点。”玉泄心在楼梯上晃晃悠悠，觉得十分危险。
林砧轻声道：“这里没人，但我觉得不安全。”
“是啊，被围追堵截你才觉得安全。”玉泄心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话音未落，林砧按住他的脑袋，两个人一同从楼梯上滚下去。同一时刻，几根铁砧贴着他们的耳朵飞了过去。
两个人在楼梯上摩擦，身上都挂了彩，等停下来，林砧捂住玉泄心的嘴：“不要叫。”
玉泄心愤恨地盯着他。林砧：“这里没人，但有机关。我们就此上楼，不知会触动多少机关。”
“那慕德人自己怎么办？总不能每次都冒着被扎死的风险上自家的楼梯吧？”
“好问题，我们就找一个‘自家人’带我们上去。”
约一刻之后，一个瑟瑟发抖的慕德人被林砧拎在手里，玉泄心捂着脸，在一边痛心疾首：“我不敢相信，你居然去抓了一个人，实在是野蛮？”
“解决问题才是目的，手段重要吗？”林砧踹了慕德人一脚：“上去。”
这慕德人瑟缩着，在林砧的淫威之下乖乖往楼上走，林砧的目光在后面紧紧追随着他。果然，慕德人上楼并不是正常一步步走上去，而是踩着某些特定的台阶往上走，时不时停下来数一数。原来机关的启动就埋在这些台阶之下，只要踩中台阶，暗器就会发射。
林砧和玉泄心跟在慕德人身后，沿着他走过的台阶步步前行，果然没有再遭受暗器的袭击。
就这样三个人走过了一层层楼梯，越来越高。楼梯两边最开始有些灯火，但是到了高处，天光照射进来，就不再点灯。天光是昏暗的惨败，楼梯上便也是一片苍白，像是霜降，吱吱呀呀的声音一颗没停下，在三人的脚下奏响诡异的乐章。
到了接近顶端的一层楼，林砧忽然停下，问：“谁在？”
慕德人嗫嚅道：“我王……”
玉泄心奇怪道：“这里有何不同？”
林砧吸吸鼻子：“这里的香气与别处不同，陈设也更加考究。”
玉泄心顺着林砧手指的方向往走廊中看去，见里面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沉重的香气飘散出来，在一片浑厚的流光中有了形状，像个袅袅的仙子。林砧沉吟着，却没有做出更多的举动，正要继续上楼，头前的慕德人忽然没命地大喊：“有外人！警备，有外人！”
林砧吓得浑身冷汗，一掌将着不知好歹的慕德人敲昏过去，他以为这人被他挟持，只想着保命，不会轻举妄动，没想到这家伙倒是个忠心之人，知道慕德王所在的地方守卫森严，就伺机发出警报。
林砧转身就跑，却已经晚了，走廊中开了几扇门，一群白衣人冲了出来。
“这是慕德的护卫，快走！”玉泄心拉起林砧要跑，忽然想到自己不知道怎么行进，僵住了。
林砧何尝不是心急如焚，眼看护卫们越来越近，他都能看见护卫们衣服上的银扣了，林砧忽然想起了楼梯一侧的窗户。他果断地用滋兰猛砸窗户，窗户破裂，他纵身跳上窗户，向外张望，看见外面悬挂着绫罗，心中一喜，顺手抓住，荡了出去。
玉泄心见林砧消失在窗外，大概明白了他的计策，连滚带爬地按照林砧的方法，抢在护卫们抓住他的衣服之前，从窗户翻了出去。
窗外一把绫罗被林砧抓着，玉泄心只好去抓另外一把，偏巧这一把绫罗稀疏，支撑不住他的重量，玉泄心在空中打个秋千，就要掉下去，眼看危在旦夕，玉泄心大叫：“林砧救我。”
但林砧哪有契机救他？刚才荡出去，林砧此时还在几丈之外，看玉泄心就要脱手，却怎么也抢不过来。
一根红绸子从空中垂下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喊道：“抓住！”
玉泄心见到红绸子，稀里糊涂抓住了，身子立刻荡了起来，飞上空中，不见了。林砧眼前一花就不见了玉泄心，正在奇怪，一根白绸子就落在了自己的眼前，同样动听的声音道：“还有你。”
尽管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林砧才不去多想，顺势抓住了，顿时也飞上了天。落地的时候，林砧正落在玉泄心身上，将对方砸得不轻。在玉泄心的咒骂声中，林砧狼狈地看到，一个绿衣少女正笑盈盈站在不远处，她纤细的腰上扎着两条绫罗，一条红色，一条白色，两条绫罗都很长，在腰间扎成两朵大花，衬上女孩一身青翠的衣衫，整个人显得花团锦簇，春意盎然。
看脸面，林砧更是吃惊：这女孩妆容十分大胆，人是不大的年纪，却抿着红艳艳的嘴唇，眉眼间也满是炫目的颜。多亏女孩眉眼秀美，才不至于显得妖艳。
四周看看，林砧忽然明白了：“我们已经在神道上？”
“不然你以为如何？”女孩漫不经心地打哈欠，玉葱似的手指在面前挥来挥去。
玉泄心脸色仍然发白，却大步走到女孩跟前，一把拎住了女孩的耳朵：“你怎么跑出来了？”
林砧大吃一惊：“你们认识？”
女孩一把将玉泄心的手打掉，气鼓鼓地控诉：“明明是我就了你们，你们却不知道感谢，你还揪我耳朵……”
玉泄心恍若不闻，继续问：“你跑出来做什么？我王允许你这么做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是神女——”玉泄心戛然而止，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林砧。
林砧此时已经惊讶到哑口无言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是，神女？”
“怎么了？不像吗？”小女孩在他面前跳了起来，原地转圈，像一只小鸟。林砧看着她满脸花红柳绿，软绵绵的黑头发上插着红色的鸟羽，忽然大笑：“对，你不像，一点也不像，简直像个伪造的。”
小女孩快要气哭了：“你生的好看，却心肠坏的很，这么说我，我要惩罚你。”
“确实不像，你想想之前的神女，哪一个和你似的，满身翠翘？”
玉泄心护着小神女：“林砧，你嘴巴里积点德，一代代神女不同，这很正常，别以为神女都应该是神明一样的，献心已经很好了。”
“献心？你的名字？”林砧好奇地看了一眼玉泄心：他们的名字真是太像了。
献心不理他，哼哼唧唧：“我王就不喜欢我这样，你们也不喜欢。”说着作势要哭出来，林砧赶紧摆手：“别，千万别，我承担不起。我给你赔罪，我错了，大错特错了，你是个古灵精怪的小神女，比那些假正经的人强多了，真的。而且，你就了我们，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以后你有麻烦，我们都帮你。”
林砧使出浑身解数哄小姑娘，献心总算露出个笑脸：“这可是你说的，不要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