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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摇(1 / 2)

动摇

思念的喘息急促而粗重,灯都没开,女孩纤柔的身子就被按在门板上。

他压上来,疯了一样吻她,从头发、到粉唇,到脖颈深处,潮湿的唇辗转啃噬,恨不得将人吞下去。

她拼命挣扎,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贲张的脊背上。这是她家里,她必须尊重父母养育之恩的地方。几小时前爸妈还严肃遏制她与男人发展不正当关系,几小时后自己就与他唾液交换纠缠厮磨了……

她身体上接受不了,精神上更接受不了。

“靳司澍,你敢!”

从没有过的犀利语气,伴随尾音嘶哑。被欲望支配的火热身躯顿住了,先是一僵,随后立即收回侵略姿态。

他凌乱地喘着。额发微湿,墨眸汹涌,下巴沉在她肩膀上,双手虚虚扶住她的腰,“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失控了。

二十岁的自己来到她十五岁以后的家,这里一桌一椅、角角落落都是陌生的。这种陌生令人颤栗,浑身沸腾着有什么脱离了掌控的暴虐因子。

他不得已在慈祥的长辈面前扮演他们熟悉的少年,温和而澹然。殊不t知这个少年早已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长成了混世的魔王——自私,贪婪,无法无天。迫不及待想在这个不熟悉却充满她味道的房间里占据她的身心,叫她无时无刻不沾染自己的气味。

那是种缺失的抱憾。

“咬疼你了么?”

喷薄的气息趋于平稳。

温也肌肤不疼,心却疼得厉害,红着眼骂,“流氓!种马!精虫上脑!我……”

“我恨死你了!”

他沉默,再次抱歉。

“抱歉你个头!松开我。”

“不松。”他喃喃笑,手臂稍稍收紧,“放心,不做什么了,就抱抱。”

说完按开房间的灯。

屋子亮了,两人纠缠的神态在昏黄的灯光下略显狼狈。

男生半抱地将人带到床边坐下,随后放眼环视这间不曾涉足的闺房。

方正的格局,淡黄而清新的碎花壁纸。有限的空间里刚刚好放下一张床,一面衣柜和深色木头打的书桌和书架。

书桌靠着一扇小小的窗,窗上挂着同色系的碎花窗帘,当中还有一个精致的捕梦网。

盯着看时,恰有风漏进来。那轻巧的珠串和羽毛便在背景的黑夜白雪中飘飘荡荡,每个弧度都剐蹭在了心尖尖的地方。

他不禁觉得自己在南沅为她准备的那座漂亮屋子太空洞、太冷冰冰了,不比她的小蜗居,生动而温馨。

“这间屋比帽儿胡同的大一点。”

他闲聊似的拨弄她头发。

温也嗯了声,语气有些得意,“我自己布置的。你看那儿——”

她指着满满当当的书架,“我从小到大的课本、故事书、小说名著、还有笔记本试卷什么的都在那里。搬家的时候一个没舍得丢。”

靳司澍笑了,轻轻掂了掂腿上的人,“那里面该有不少我的痕迹吧?”

“是哦。”她咦了声,“不过中考过后我就没翻了,我妈她偶尔帮我收拾收拾。”

“你说我爸妈他们那么喜欢你,为什么这些年从不在我面前提你呢?”她问出了疑惑很久的事儿。

“会不会是你爸把你接走时特意威胁我们这些穷邻居了,让我们不要多嘴饶舌也不要妄想攀关系?”

男生挑眉,“他应该没这么无聊吧?”

“也是。”女孩有一下没一下地戳他,“我记得你离开后有段时间,爸妈还有火鸡他们也经常把你挂嘴上的,只是后来……”

“别想了。”他打断她,拉她的手腕放嘴边亲,“无论如何都是过去的事了,纠结没意义。我们重新开始。”

他亲着亲着发现不对劲。

“镯子……你收起来了?”

“嗯,太贵重了。”她有些茫然地垂下眼睛,“我怕爸妈看出什么。但我怀疑他们已经看出什么了。”

“靳司澍,你刚出去的时候我妈说,不准我跟你发展关系。”

他动作一顿,随即擡眸,“为什么?”

女孩颤巍地对上他的眼睛,咬唇实话实说道,“因为我家跟你家的差距太大了,我们……攀不起。”

“你动摇了?”

“我和你说真心话……有点。”温也诚实后不敢看他了,要避开,但他面色铁青地攥住她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

女孩索性豁出去了,忍泪道,“靳司澍,那是我爸妈,亲爸妈,他们的想法我不可能不考虑!你让我想想,你也想想,这几天……我们不要这样了。”

说完,从他身上挣开。

靳司澍没拦她,两眼漆黑地目送她走到房间门口。在她即将按下门把走出去时,他笑了,只是笑意寒凉,不达眼底。

“温也,你认真的?”

女孩脊背一晃,急促吸气,胸口牵扯出钻心的疼来,“我……我真的不能不考虑我爸妈。”

……

门合上了,她走了。带走了几个月来他为之安心的柑橘香气,更带走了他在她面前为数不多的骄傲和自尊。

一夜辗转难眠。

翌日清晨,靳司澍早起陪老温同志到小区楼下晨练。晨练完两人去菜市场买了几根现炸出锅的油条,香喷喷油亮亮的,回去就被周女士摆上了餐桌。

早餐很丰富了。家庭版茶叶蛋、纯手工的猪肉大包、四碗现磨点卤老豆腐、一碟正宗开胃的嘎巴菜、还有一锅清淡口味的山药小米粥……每个人口味都照顾到了。

忙碌到八点,周女士满意了,扯嗓子叫楼下铲雪的一大一小上来吃饭。

三人坐在昨晚相同的位置上等人齐。不成想从八点等到九点,从聊得热切到无话可说,睡成猪的女孩仍旧没有醒的迹象。

周女士此时恨不得把头埋碗里。

一样长大的孩子,怎么差距这么大呢!一个风度翩翩,乖巧懂事,大清早便跟着忙进忙出,做什么事都很有条理。而另一个,能躺着绝不坐着,沾床上就爬不起来,一身的懒骨头。

“司澍,咱别等了。先吃吧。这孩子哪次放假回来不睡到日上三竿?全叫他爸惯的!”

靳司澍扯了扯唇,“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