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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朝暮尔尔(2 / 2)

虞愔体弱畏寒无治,求遍名医,皆说不是什么大病,但毕竟是自幼落下的亏虚,只能每日拿丸药吊着,要想根治怕是不可能了。

南衡不信,亲自翻阅前朝医典,太医署的藏书、民间纂集的本册,经他读完的没有上百也有数十,久之已成习惯。

虞愔见他手不释卷的认真模样,暗想此人浸淫官场日理万机,却还要抽出余暇读这些晦涩难懂的书籍,少不了有时候闻辨药材,吃莫须有之苦。

她眼中的清冽之色有所软化。

*

皓元二年,虞愔带银甲军之平武。三十万大军在平武县绵延山岭安营扎寨,秋风肃杀,甲士执戟凛然若雪云卷城,誓要将趁深秋入城大肆抢掠的胡族一举清剿杀尽。

月余,建康已经入冬,南衡添了冬衣,太傅府里昼夜不熄烧着炭火,比旁人的府邸更要更暖一些,宛如早春。

茶余饭后,他问起孙辰,虞氏银甲军在平武肃边近况如何。

孙辰道,大军仍在驻守,虞枢相……不,夫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不将那帮杂胡赶尽杀绝,不会班师回朝。

南衡嗤笑,不置可否。

又过几日,孙辰慌忙来报,竟说虞愔随军在密林中休息时不慎中了毒。据斥候报,人一直昏着,不过军医探查了脉象,乃是中了羌人特制的一种蛊毒,暂时麻痹了心脉。

银甲军一直由虞愔谋划调遣,此际群龙无首,他那大兄虞臻虽孔武有力可率千军,战略上却只知一味逞勇疾攻,吃过几次亏后不敢妄动,三十万大军一时滞留荒山野岭,拿游蛇一般游击骚扰的杂胡很是头痛。

孙辰瞧观南衡面色,试探问,派府上影卫及医师支援否?

南衡放下新收的一卷商朝伤寒论残卷,事不过心的样子,转身走到书案前,也没坐下,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字态隽逸笔意风流,写完不忘解下腰间私印,沾了红泥,落在末尾。

他把字纸卷起闲闲塞进竹筒里,递给孙辰,叫他送到羌人手中即可。

小半月之后,银甲军浩浩荡荡回了建康城,虞愔走进太傅府。

暖阁之中融融暖意顷刻驱散外间携带的一身霜寒。“南衡?”她进屋时唤了一声,并无人应,手间除开裘袍系带,一面把裘袍挂在木施上,一面心想他或许人正在书房,也不便过去打搅……

有关他的思绪才刚冒了个头儿,蓦地腰间一紧,男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踱到她身后,手臂紧箍住她的腰。

“南……”言未尽身子一轻,南衡已将她打横抱起,她定是清减了,身穿沉厚御寒的冬衣,抱在怀中仍这样轻。他大步跨入山水屏风之内,将她狠狠丢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