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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朝暮尔尔(1 / 2)

番外:朝暮尔尔

虞愔愕然,而她慧极,霎时明白出纰漏的缘由。

她怒视南衡:“尔口口声声说予我自由调配银甲军的权力,我虽手握虎符,岂知你南太傅钧令在上,军队拔营之郡县须有通关文牒,否则不予放行。”

她转而冷哼:“如此掣肘,妄谈甚么冠冕堂皇的统帅职权,还不是皆由你一介权臣说了算!”

“这是你偷窃官印的理由?”南衡近乎切齿,逼近她,冷笑道:“不论庙堂朝野,世人皆知本傅这印加盖在官牒上,即可持之在大齐疆域畅通无阻,好用的紧。”

“人人都知晓的道理,你当本傅是傻子吗!”

他眼中涨起血丝,“你是本傅的枕边人,深知我防谁也不会防你,估计没费什么力气就拿到印信,把你的虞家军送到想送去的地方了罢?”

“自以为能瞒天过海,”他掐住她下颌迫她仰头看着他,“殊不知,一事一印是本傅的规矩,用过即弃,弃之则毁。印文或许无差,但石料绝不可能相同,但凡发现雷同的边款,县吏州牧便会层层报我。”

“所以鉴儿,你截了本该毁弃的官印落在虞氏银甲军之平武的通关文牒上,自作聪明。”他近距离观赏她瞳仁中不易察觉的幻变神色,多了一丝玩味,“现在,你的大兄正一筹莫展,眼睁睁见军队被堵在建康城北,一步也出不得城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南衡!”

“我驭使军队之边,意在铲除时常犯边作乱的杂胡、为大齐肃清边患,在你政务冗沉之际替你分忧。怪你将印信严防死守,眼里心里戒备旁人,我曾请缨,你以我体弱为由,驳了我的意思……”

“够了!你是为大齐国本考虑、替为夫着想吗?!你是为了你自己!”南衡一针见血,“虞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你私调军队去平武,剿杀羌胡,复仇之心太过昭然,你这是公报私仇!”

“是又如何!”虞愔瞳色益发坚决,竟有些以退为进的意思,“昔年羌与党项这些卑劣的胡虏在平武杀我父、伤我兄,有开国定鼎之功煊赫无极的虞氏玄苍军全军覆没,家父埋骨荒野。此切骨之恨枕干之雠,虞愔不能报还乎?”

他早该知晓她睚眦必报。

如今手中有了三十万银甲军,曾经只能和血吞牙目历人间惨剧,如今有权挥师向之索命。

南衡撇开她的脸,“罢了,你要去就去,区区平武不毛之地,不值得本傅浪费功夫与你口舌。”

他径自抄起盥洗铜盆旁铜杆上搭放的汗巾,投过一道水简单擦拭上身,打理清爽后穿上崭新的中衣、衬衣、再是官袍。

虞愔本该服侍他的,眼下正在气性上,下颌被他撚得生疼,遂没理他,自顾换自己的。褪下他那件绸衫也像他扔自己的罗衣一样,恨恨扔在地上。

南衡余光瞧得分明,好整以暇淡淡一笑,倒不再追究窃印之事。此际离上朝还有约莫半个时辰,他从案几上捡起一卷书,靠坐在窗边的竹编圈椅里,信手翻来览阅。

他间或会搜罗一些书,有些晚间阅读后随手放在寝室,却不是什么房中怡情的诗集图本,而是——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