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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蝶(1 / 2)

囚蝶

万乐菱在医院看完沈颂年的检查报告,坐车到西海街。

车走到巷子口,往常只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安保见是万小姐的车后就会立即放行。

车辆停在被清扫过的道路上,里面不放行,万乐菱的司机自然也不敢硬闯。

站岗的安保跑出来,扣了扣车子的后车窗,明显是有话跟万小姐说。

万乐菱降下车窗,搓着手呼出热气,“出什么事了?”

“抱歉,万小姐。”那个个头极高的安保差点犯了职业毛病,敬礼的手敬到一半又后知后觉地放下,“沈先生说了,今天院里不接待客人。”

万乐菱心急如焚,“谁都不能进吗?我就想见我小舅舅而已,他不会不见我的。”

卡着关卡的安保再次强调说:“沈先生吩咐过,不见任何人,我不能放您进去。”

司机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握紧又张开,车子的引擎还在运作,却无论如何都前进不了。

都乱成一锅粥了,万乐菱第一次放下了姿态,“你把我放进去,小舅舅不会怪罪你的,我真的有要紧的事儿。”

就是沈先生的亲外甥女来了,听令办事的安保也恕难从命,“万小姐,您要是想进来就跟沈先生打通电话,里面让进了我马上就放您过去。”

万乐菱此刻没被赶出来也不过是仗着自己小辈的身份,顶上还有个妈妈护着,可她到底不敢跟小舅舅作威作福。

看沈颂年的伤病不轻,小舅舅定是动了肝火,他自己也不好受着呢,万乐菱决定先探探张明晗的口风,再考虑要不要跟太岁动土。

“喂,张秘书,我到西海街了,你能不能开门让我进去。”

万大小姐说得容易,张明晗抱着一踏文件打电话,“我不在西海街,先生也不在那儿。”

年关将近,本来就忙得团团转,顶楼的秘书办轮流加班,灯亮到凌晨,几乎成了燕京市区中心的指路灯塔。

现在出了这么一通事,老爷子知道了又要气昏过去,如今家庭医生守在沈家老宅时时刻刻地准备着。涉及到沈颂年,爱子的方苑更是要跟沈先生拼命,虽然她没什么威胁力,但是整天闹着吵着头也大。

他们还得防备着集团内外的豺狼虎豹,一个不留心就要被狠狠地咬下一块肉分食。

沈泽清是回了集团了,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叫张明晗出去休息,他却不带停的。

沈先生和梁小姐两个人,一个不愿意见,一个倒是不愿意回了。

“我知道您来找先生是什么事,”张明晗快步走到秘书办,打着电话就有人把东西接过去分发,“先生是什么情况,您应该清楚,现在不是提这事的时候,您还是打道回府吧。”

万乐菱升起车窗,她难道不愿意回家躺床上做白日梦吗。

表弟和梁矜她哪个都担心,见不到小舅舅,万乐菱怎么甘心回去。

张明晗暗自叹口气,掐着表折回去,“先生也难过着呢,万小姐您就回家去吧,别在伤口上撒盐了。”

这么想来小舅舅也属实不容易,万乐菱于心不忍,“谢谢张秘书,我过几天再来。”

她挂掉电话,叫司机掉头回家,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摔了两盏茶碗后,不多时有阿姨进前厅打扫,抱枕也被拿走换了个蓝缎子的牡丹纹样,地上干干净净,琳琅的杂碎被毛刷扫进了垃圾桶。

梁矜左等右等,门口一个人也没有来。

她期望着万乐菱能进来,和自己待在一起说说话,好歹也能抱着哭一哭。

万乐菱拿手机给梁矜发信息,她今天进不来,明天再想想办法。

梁矜趴中间的桌几上,闻到木材的清香味,她急迫地转移着注意力,就瞧见外面盖了满地的雪。

手机被打落在榻上,梁矜的脸从硬实的木头上擡起,房间里只有摆钟的滴答声,好像没人能通过风雪的阻力走到她这里。

梁矜索性站起来,她打开两扇镶着透明玻璃的木门,转动门轴,刺骨的寒风呼呼地灌进来。

这样的冷的天,没有傻子会愿意待在外面,而院子里留着打扫的阿姨人数不多,出了门也没有一个看见梁矜。

梁矜轻轻地回关上门,她踏上鹅卵石的小道,结冰的湖水也落了一层雪,分不清是湖水还是园圃。

五进的院子,辽阔得望不到边界,角院的一枝梅花静静地伫立。

梁矜仍旧穿着一件毛线衫,外衣也没有披,径直地走向尽头的朱门。

正门保留了古代的样式,五间三启门,门中间一根横木。

梁矜走到屋檐下,脚底已经粘了的雪化成水,沾湿了鞋底,阴湿得两只脚冰凉。

看守大门的年轻人在玻璃里看见有人,出来要吼人不守规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一见是个衣着单薄的姑娘,顿时熄了火,而且这不是一般的姑娘,是跟着沈先生的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