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府。
书房内,烛火摇曳,将谢容的身影拉得修长。
他一袭玄色锦袍,冠冕端正,端坐在乌木桌案之前。
手中那张字条,正被火焰一点点吞噬,黑灰打着旋儿飘落,宛如凋零的残叶。
“夫君。”一声轻柔的呼唤,似微风拂过湖面,让谢容原本紧绷的眉梢骤然一拧。
“姐姐?”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放下手中燃尽的字条余烬,快步起身。
眼前的女子一身雪白寝衣,发丝微乱,未施粉黛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却依旧难掩那份清丽脱俗。
“姐姐怎么还未睡?”他边说边将萧云英轻轻拥入怀中,入手处是一片冰凉。
萧云英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夫说,我父亲,怕是时日无多……”
她手指越发的冰冷,谢容心疼极了,大手轻轻覆在她的手掌上,为她暖着手掌。
谢容满脸怜惜,越发温柔的望着萧云英,“姐姐,咱们大计将成,且委屈你再忍耐几日。”
“届时,我给你请最好的大夫为父亲诊治,他定然会安然无虞。”
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子,视若珍宝般拥入怀中。
萧云英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抹复杂。
她扶过自己的小腹。
侍女说,在她每日所焚的香料里,发现了麝香的残渣。
成婚五载仍旧没有子嗣,不是她的问题。是她的枕边人,不信她,不敢给她一个带着傅家血脉的孩子。
萧云英自嘲般勾了勾唇,笑容意味深长,“夫君,我信你。”
两道身影紧紧依偎,只是谢容未曾看到,萧云英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凌厉。
“姐姐,再等等。”
他语气中尽显旖旎,“最快三日,就可以了。”
“届时,你便是一国之母。”
……
暗无天日的牢狱里,阴冷潮湿的牢狱深处,霉味与铁锈味交织弥漫。
姜念看向门外的侍从,低声吩咐。
“怎么,不可以吗?”见侍从犹豫,姜念扬了扬唇。
“娘娘不是吩咐,若我无过分出格的要求,一切按照我的需要来吗?你要抗旨?”
她尾音轻挑,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慵懒与威压。
侍从连忙躬身,“属下这就去寻您要的东西。”
说完,他恭敬退下。
正对面的姜志远闻言,一双浑浊的眼睛费力地抬起。
本就苍老的面容因长期不见天日而显得蜡黄枯槁,眸中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芒,恐惧和算计交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念念……”他沙哑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姜念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坐回还算干净的草席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