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自责,连这么点东西都保管不了。
一想到那尊飞天像的本尊——权碧落,又成了李叡的嫔妃,她更是替郑淙难过,越想眼泪越停不下来。
*
温热的泪水滴在他的衣襟之中,他才意识到她哭了。
郑淙微微推开她,见她泪眼婆娑,不由心疼,一边用袖子给她擦泪,一边安慰:“丢了就丢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事就好。”
她不解:“嗯?可那不是,不是与你喜欢的人长得一样吗?”
“不一样,那只是你以为的。”郑淙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认真启齿,告诉她:“我喜欢的姑娘,她不长那个样子。”
郑泠发现自己脑袋不够用了,这些话每个字的意思,她都能听明白,但连在一起,她又都不懂。
他喜欢的不是权碧落吗?那个身为皇妃,让他爱而不得,说不得的存在。
当初他不是默认了?
她想了想,其实他好像真的没有明确说过,那人是谁。
当初从头到尾,都是她在猜测,从而自以为是地劝导他。
难不成真是自己误会了?
不知为何,郑泠十分想弄清这件事。
好奇心支撑着她的意志,让她不依不饶:“我想知道那个姑娘是谁?”
郑淙没有告诉她,只是苦涩地笑了笑:“秘密,说不得。”
郑泠想了想,“你悄悄告诉我,我也告诉你个秘密,我们来交换。”
他摇头拒绝,“你醉了。我不和醉酒的人交换秘密。”
“为何?”
“醉酒之人,一旦清醒,就全都忘了,说与不说,其实没有分别。”
“不会,我记性好着,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她骤然一灵光,“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怕我听了你的秘密,就借酒赖账,不告诉你秘密是吧。这样吧,我先说。”
她笑呵呵的,伏在他肩头,在他耳旁轻声开口:“我告诉你,我为何饮酒。因为,我同大都护喝的。”
郑淙眯了眯眼,一丝不太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哪个大都护?”
什么大都护,还要她一个小姑娘去陪酒?
姑姑在做什么?又让她做了什么?
她不答,只催促他:“该你说了。郑十,不许耍赖,不许骗我。”
郑淙好生无奈,扶住东倒西歪的她,手指按在她背上某个xue位,“那你听好了,我只说这一次。”
“嗯嗯。”她努力聚焦,期盼地看着他,只是眼皮很沉,越来越想睡觉。
混沌之中,她依稀听到一句:“我喜欢的姑娘,远在天边……”
郑泠软软倒了下来,郑淙松开那个睡xue,去接住她,见她安安静静倚在自己怀中睡了过去,伸指将她脸上的一缕乱发,挼到耳后,轻叹一声,“近在眼前。”
人在怀中,再强的意志也难以按捺。
她睡着了,他才敢泄露些许私心,放纵自己贪恋地抱了她一会儿。
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待了太久,又想起她刚才说的“同大都护喝酒”,他便没法平静,一阵恼火。
他将她送到这里,为得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只是想要她平平安安地在他身后,仅此而已。
郑淙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便悄声离开,去了千机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