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说不得(1 / 2)

说不得

第五十八章:

郑泠睡得昏昏沉沉,喉咙干的似乎要冒烟,她很想喝水,于是张口,迷迷糊糊喊了句:“来人,倒水。”

很快,有人上前托起她的上半身,将一杯清水递在她唇边,她未睁眼,就着那人的手咕噜咕噜一口饮完。

只是这杯是温水,一杯喝完,尤不解渴,她不太满意:“还要,要凉的,不要温水。”

一个声音略带无奈,反驳她:“不准,生病了就要多喝热水,喝哪门子凉水。”

她蹙眉,“胡说,谁说我生病了?我没有病。”

那个声音在笑她:“没有生病怎么大白天睡觉,跟只懒猫儿似的。”

她为自己辩驳:“我只是……只是喝了酒,有点儿醉。”

那个声音微疑:“真的假的,你竟然还会喝酒了?”

“真的!喝了……五杯!”她豪迈地点点头,随后才发现那个声音竟是个男人的声音,还很熟悉。

她转了转浆糊般的脑子,发觉这好像……是阿兄的声音?

奇怪,阿兄不是在羊谷关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郑泠想不明白,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是了,唯有梦中,一切事物都毫无逻辑,不需要任何理由,想念的人想见就能见到。

她努力睁开眼,果不其然,见到床前端杯站着的高大身影,不是郑淙还能有谁。

只是她将此归结于梦,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怎么到我梦中了?来了多久啊?”

郑淙见她半梦半醒,有些好笑:“没多久,刚来就伺候你喝水。”

骤然在梦中见到他,那些委屈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郑泠忍不住鼻子一酸,便起身朝着他扑去,如同幼时一样,四肢都挂在他的身上熊抱住他,答非所问道:“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说,但又不能说。”

她这样不正常的样子,带着哭腔的述说,令人生怜。郑淙握杯的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怀疑她是真病了,还是真醉了。

摸了半晌,不见烫手,说明没有发烧,他才略放心,一把丢开杯子,双掌托住她的腰背,抱着她坐在床沿,给她拢住被子包裹,温声相问:“为何不能说?”

她枕在他肩头,摇头:“秘密,不能说,说不得……”

猫儿一样在他肩上轻蹭,她散开的鬓发随着她的摇头,在他颈间来回轻扫,酥酥麻麻地惹人难受,不禁浮想联翩。

耳鬓厮磨,说得大抵便是如此。

只是一瞬,郑淙便意识到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有多荒唐。

他们是兄妹,她只是他的妹妹。就算如此亲昵,也是两人自幼时开始就如此的习惯。

绝不是其他的什么,更不是因为他这样背德的不正常想法。

他立刻克制住这个想法,艰难地松手放开她,柔声道:“不能说,那就先不说,等你睡醒,我再来看你。”

“嘘,别说话,”她却是不肯撒手,依旧拽着他,紧紧环住他的肩,趴在他身上,比了根手指贴在唇边,说得语无伦次,十分跳跃,“就像,就像当初你死活不肯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一样……不能说。”

不肯告诉她,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么?

原来她还记着这事呢。

郑淙轻轻抚拍她的背,眼中满是落寞,随后自嘲一笑:“这哪能一样?”

“一样的,都是秘密。”说到这里,她忽而轻泣出声:“你的那尊飞天仙女瓷像,长安陷落之时,被我弄丢了,找不回来了,对不起,我什么事都做不好。你的仙女,被我弄丢了……”

当初郑淙有多看重这尊瓷像,她都看在眼里。

他离开长安之时,她答应过会替他保管好。但是世事难料,无人意料得到反贼会如此迅猛地攻入长安,她被抓之时,携带的瓷像,也因此摔落混乱的长街,被碾压的没有一丝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