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秋萧阁回来,秋子萧也已经醒了过来。
“他体内的瘴毒再喝两副药就能彻底祛除了,这两日就先不要操心太多,静养两天。”沈渡舟道。
秋子萧刚答应得好好儿的,但看到谢辞和江怀雪走进屋,秋子萧就立马坐起了身。
“我刚才问过胡玥了,这乾坤蛊是从千江派中扩散开的,中蛊的百余人中大部分都是千江派的人。”江怀雪在确定秋子萧没事后说道,“这次的事情,只怕八成是那褚尘做的。”
“歃血盟少主褚尘?”沈渡舟皱起眉头来。
谢辞点头:“他母亲是平江冯氏庶女,但自小不被重视,没多大就被送走拜入千江派,但后来不知怎么跟歃血盟盟主相遇,似乎在生下褚尘后不久就死了。”
“可这也算不上多大的仇怨吧?”秋子萧也不禁有些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报复千江派?”
谢辞却也只能摇头,他其实也并没有听说过多少关于平江冯氏的事,还是刚才在门外江怀雪告诉他后,他才想起些许来。
……
千江派,后院。
谭忠指挥着手下弟子将几个已经陷入昏迷的人擡到旁边的厢房,可正擡着,其中一个昏迷之人就突然眼眶中流出鲜血来。
“他……他不行了!”擡担架的弟子慌忙放了手,担架上的人摔在地上,口中也涌出血块。
还不等谭忠作出反应,那人就已然七窍流血没了气息。
“又死一个……”谭诚从屋子里走出来,满目惶然,“哥,又死一个,师父再不回来,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周围的弟子听到这话,脸色更加惨白,有几个胆小的连擡起担架都没了力气。
谭忠本就心烦意乱,被谭诚这么一说就更是火冒三丈,他不好无缘无故对着手下弟子发火,但对谭诚却是毫不客气。
“你以为我不想找师父么!我已经找过了,信都寄出去几个时辰了,师父就算马不停蹄赶回来也不会这么快!”谭忠吼道,“我甚至都寄信给冯氏他们了,但他们也到现在都没回信,我们只能等,只能等!”
但他并不知晓,其实他寄给他师父,也就是千江派掌门张濯清的那封信,并没有到张濯清的手中。
张濯清原本是在昨日离开平江城的,想去之前褚尘生母常住的那个偏僻庄子碰碰语气,褚尘生母拜入千江派前在那里长大,之后也时长会去那个早已没人的破败庄子看看,后来也就成了褚尘常去悼念生母的地方。
他并不知道平江城今日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心想着这一趟如果能抓到褚尘,就能向踏云门邀功。
这庄子已经十多年没有人住过,就连大部分篱笆和屋顶的瓦都已经垮掉了,杂草丛生的院子一片狼藉。
但这样的废墟之中,却有人在屋门前清扫出一片空地,点上了三炷香两支烛。
张濯清大喜,庆幸自己果然没找错地方——
过几日便是十五,褚尘定然会前往千江派后山的墓地祭拜,但除此之外,他大多时候更喜欢待在此处。
张濯清大喜过望的走进去,却发现这院子里并没有人,他将屋门一一推开,却发现屋子里也没有人。
但其中一间尚且不漏风的屋子被收拾过,明显是有人在这里住的。
“躲哪儿去了?”张濯清看着那几支香烛喃喃自语。
有风吹过来,那两支蜡烛上的火苗摇了摇,随后被风呼的吹灭了,只余下几缕青烟缓缓上升,最后被风吹散开。
天色本就晚了,蜡烛熄灭后整个院子暗下来,阵阵阴风依旧不停。
张濯清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寒意,他拔出剑缓缓转身,却在这一瞬间看到火光亮了起来,摇曳得比刚才蜡烛熄灭前还要欢快。
他转过身,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年手中拿着一封被点燃的信纸。
那火苗舔舐过信纸,张濯清只来得及看清最后几个字——望师速回。
是千江派写给他的信。
“千江派死的死伤的伤,他们都在求你回去。”褚尘那不过十多岁的面容却没有多少稚嫩之色。
他微微一笑,笑得比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更加森然。
“可是你好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