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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骸尸林(七)(1 / 2)

血骸尸林(七)

数日过去,城中昏迷的人越来越多,却迟迟没有解决之法。

整座城池死气沉沉,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偶有外出者也行色匆匆小心翼翼,两旁的铺子紧紧关闭着,短短几日内化作一派萧条之相。

平江城最中心的须臾楼,是城里最高的地方。

登临须臾顶,手可摘星辰。

须臾楼顶上的火光昼夜不停的燃烧着,可今日却突然熄灭了,火光熄灭的一瞬间,无数朱红血字的信纸不知从何处落了出来,被楼顶的风吹散开,翻飞如同秋日的落叶。

须臾楼下的过路客擡起头,看着页页白纸飘落下来,上面的字锥心泣血。

“这是,什么东西——”

他捡起一张落在他面前的信纸,而天上还有更多信纸被风席卷而去,越飘越远。

“千秋剑起灭族仇,还以一命抵太平……”

……

沈渡舟将簸箕里的草药抓到碾子里:“把这个方子放下去,用雄黄、白帆、蛇床子等七味药各一两,磨粉后撒在屋子四周,可以驱赶蛊虫,出门时也可以做成香囊佩戴在身上。”

沈渡舟一边磨粉,一边将药方递给旁边的弟子。

他一人之力最多解决踏云门中弟子的用药,无暇顾及全城,但只要有了这药方,家家户户都能自己去抓药防治。

秋子萧自己都还吃着药,却开始忙着帮沈渡舟熬药。

他刚才熬药的那个炉子现在已经换了一副方子继续熬上了,那是给中蛊之人熬的药。

这九转乾坤蛊成蛊发作实在太快,不过几个时辰,有的人能挺过去就会被母蛊控制,有的人挺不过去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沈渡舟没办法及时救下这么多人,只能用药物尽可能延缓蛊虫发作的时间,然后再想办法救人。

秋子萧一口气喝完了刚放凉的药,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带上了苦涩的药味。

“也不知道你给我开的药和给那些中蛊之人开的药比,哪种更不是人喝的。”秋子萧眉头皱作一团。

沈渡舟看了他一眼:“这是你最后一副药了,喝完赶紧过来帮忙。”

秋子萧一边将簸箕端过来,一边道:“我已经让人调查了城中存药,但恐怕并不够用,如果真的封城十天半个月,只怕很多人家米粮都不够吃了。”

秋萧阁知晓城中百事,他也因此总是操心得太多。

沈渡舟叹了口气,但他对此也无能为力。

他们还不知道这子蛊到底是通过什么传播,谢辞和江怀雪现在正为此奔波城中。

他们来到千江派,却不曾想千江派却挂满了白幡。

“谢,谢门主——!”谭忠看到谢辞和江怀雪,迎出来跪在了地上,“还请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肯定是那小杂种,他……他杀了师父!”

谢辞看向灵堂中的牌位,千江派张濯清。

江怀雪问道:“前些时日他不是出城了吗,现在城早就封了,他怎么又会死在城里?”

谭忠颤着声六神无主的结巴道:“褚尘杀了师父,是……褚尘,他把师父的尸体丢……丢在了我们千江派门口!”

谢辞和江怀雪走到灵堂前,谭忠本以为他们是要祭拜,将香都拿了过来,却只听谢辞冷声道:“开棺。”

“这……”谭忠和跟在他身后的谭诚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却也只能妥协了。

整个千江派中只有张濯清的武功还尚可,现在他已经死了,千江派就已经没有了靠山,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巴结好踏云门。

棺材被打开来,里面的人死状奇惨,双手被绳索勒住捆在身后,肚子被人破出一道数掌长的伤口来,看衣上血迹,只怕肠肠肚肚都流了出来,之后又被人强行塞回去的。

“师父死了太久,尸体已经僵了,我们解开绳索也没办法让他躺安详些,现在就只能盼着他早些入土为安了。”谭忠道。

他们甚至都没有给尸体好好收拾一番。

江怀雪擡头看了他一眼,谭忠眼中并无悲伤,只有失去了靠山的惶恐。

他们都要自身难保了,自然是无心为张濯清收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