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现在服下金虫参后他体内蛊毒应该能稳定不少,不会再这样突然毒发的才对,那样的话谢辞自然可以提前运转内力压制,绝不会叫旁人发现。
回到屋子里,谢辞才终于敢运转内力压制蛊毒,沈渡舟也秋子萧也恰巧赶到,沈渡舟立马就扼住了谢辞手腕皱眉道:“怎么会……”
若是在地下城中遇到这样的事情或许也还正常,但现在他们在踏云门啊!
“谢辞刚才接触的那些人里,有人带着蛊虫,而且那种蛊虫也是出自西疆之手,跟百殇蠖相似度极高,所以才会诱使谢辞突然毒发。”沈渡舟用银针压制住谢辞几个xue位,随后转身去配药。
江怀雪转身嘱咐了一个弟子几句,那弟子忙转身往外走去。
“我让人去把刚才在场的十来人全部调查一番,不知道能不能有什么收获。”江怀雪道,“其中有几个人是从旭阳回来的,莫不是他们从地下城中带出来的?”
谢辞艰难的摇头:“那天……除了在暗室中,我没有感觉到异常。”
那时候所有人都离如此之近,若有人私藏,谢辞不可能没有发现。
“如果你们实在是想找到此人,现在把谢辞拉出去一一验过就行,这是最简单的办法。”沈渡舟一甩手,“去办吧。”
“谢辞现在都毒发了,若是再靠近那蛊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沈神医莫要开玩笑了。”江怀雪急道。
沈渡舟冷冷笑笑:“原来你们还知道啊。”
很显然,脾气一贯不是很好的沈神医这是生气了。
秋子萧忙将江怀雪拉了出来:“沈渡舟治病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我们快出去,不然他一会儿改撂担子不干了。”
沈渡舟的脾气,秋子萧这些年算是摸清了。
不过只要有沈渡舟在,谢辞就定然不会有事。
江怀雪走出屋子,她哪怕现在将刚才那些江湖中人全部找来,恐怕也没办法找出什么证据。
江怀雪揉着眉心,却见一旁的秋子萧脸上愁色比她更甚。
秋子萧道:“慎谨言到了平江后就销声匿迹了,我们现在只能确定他在西郊的平丘附近山里,但我们的人跟丢了。”
噩耗接踵而至,秋子萧摇摇头:“那林子有古怪,我们的人进不去。到时候可能得去看一趟,但现在踏云门里竟然也有人敢带着西疆蛊虫,不知道是何居心,若是再出了乱子只怕我们会力不从心。”
“我让韩莫期尽快将这些人送出去,并暗中调查那十余人,若是都还没有什么线索,先加强踏云门的防卫,然后抽时间尽快去找到慎谨言的踪迹。”江怀雪稳住心神拿定了注意。
秋子萧点点头,慎谨言才是西疆毒蛊的源头,只要将他解决掉,那些小喽啰自然是惹不出什么乱子来。
只是不知道……慎谨言为何会偏偏选择了平江?
平丘·山林深处。
本该是天光尚早的时候,但今日的乌云阴沉沉压下来,就好像暮色降临前夕。
一个迷了路的渔夫在林中转悠着,这段日子不太好捕鱼,家里的存粮却要吃完了,他听说这边的山谷中有不少草药,或许可以采一些去城里卖。
可他并不熟悉山里的路,走了很远都没有找到哪里有才能挖到草药。
“这鬼地方连路都要被草淹没了,不知道多久都没一个人来过。”樵夫叹着气,“再往深处走一会儿吧,如果还什么都找不到就回去了。”
他已经往山里走了很深,但村子里的人都说平丘有古怪,不能走太深,否则容易被困在山里不管怎么走也走不出来。
若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他也绝不会走这么远。
这一路的草木实在是太过于茂盛,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山林里就更为阴森了。
明明天气还很冷,但他已经走出了一身冷汗。
樵夫擡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手撑着一旁的树干,想要先休息一下再继续往前走。
乌云将天色压得太暗,黑漆漆得树干让人看不清。
山中潮湿,就连树干都黏腻腻的,樵夫刚把手放在树干上,就感觉到了湿意。
那樵夫突然心头发怵……
他动作僵硬得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敢将手缓缓收回来,手上哪儿是水渍,那黑红的粘稠物,分明是半凝固的鲜血!
“血……怎么会有血!”樵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却发现衣裳也粘上了血迹,他低头用手摸去,才发现地面都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那樵夫瞬间脸色发白,他愣了好久之后才颤抖着缓慢擡头,却看到树冠之上有好多团状的物体,那枝叶团中隐约可以看见人形,四肢躯干都蜷曲着,缩在茂密的枝叶中。
这样的人形在整片林子里少说有十几个,樵夫被吓傻了,转身就发了疯似的往回狂奔。
“人……死人了——!”
可回去的路被草木淹没,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早就找不到了。
渔夫跑出好远,才终于发现眼前的路跟来时不一样了,他茫然的四处张望,却发现周围的林子好像无边无际,而且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他这时才想起村子里老人常说的话——
平丘的深处去不得,会让人迷了路,永远也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