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薛太后手执玄鸟抱月白玉佩,他们谁还再听耶律英吉的,当然是以薛太后马首是瞻。
只听薛太后朝他们下令道:
“杀了这些朔国蛮子!”
“是!”
安国龙卫士气高涨,起身将刀剑对准了正欲攻向薛太后的朔国士兵,他们要向薛太后证明,他们并未背叛安国。
陆铃儿这方战况瞬间扭转,她松了一口气,回身看向薛太后,她万没想到,容砚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居然能够调动安国龙卫。
这样贵重之物,应交还于安国掌权之人才更为妥当。
薛太后却摇了摇头,将玉佩再次递到了陆铃儿手里。
当年她那个好外孙也曾想将玉佩归还于她,但她并未收回,就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陆铃儿这个丫头,她很喜欢。
陆铃儿珍重地接过玉佩,眼见靖州军已离主位越来越近,她又将目光投向了主位另一方。
宁帝这边,宁国龙卫将他紧紧护住,容砚也在他身前抵御住攻来的叛军,而耶律良翰几人站在对面,看向他们的眼眸却是神色各异。
不论是孤注一掷的耶律良翰与信国公,还是刚刚失了安国龙卫的耶律英吉,皆是企盼着叛军能攻得再猛烈一些,好在靖州军到达主位之前一举拿下宁帝父子。
容玮母子则是一脸的惊怒迟疑,金吾卫也因此迟迟未有动作。
陆铃儿冷哼一声,这几个冒牌货搞出这么多的事,怎还有脸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阿砚抽不开身,那就让她来会会他们!
她将精钢铁伞交至薛太后手里,一边朝着前方迈步,一边转手翻出一个小罐,拔开盖子朝耶律良翰几人脚下灵巧一泼。
这几人身侧有叛军相护,见陆铃儿动手,皆以为是暗器而去格挡,谁知她泼出来的只是水,而且是有些怪异的水。
那水一经沾地,竟一下变得湿滑无比,根本站立不稳,叛军们脚步一滑,纷纷摔倒在地。
耶律良翰几人见护卫的叛军倒下,心下一慌,顿时乱了脚下的步伐,鞋底一溜也重重摔在了地上。
只有容玮与闵贵妃,他们从得知真相起便停下了动作,双方打起来也未动身形,此番面对这地上的滑剂,也仅有他二人未曾摔倒。
除他们之外,其他人的模样都显得十分狼狈,龇牙咧嘴地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陆铃儿轻笑一声,刚刚她泼出去的,是她自己研制的“油光水滑”剂,当初缉拿采|花大盗今日欢,便是用它让今日欢一进屋就差点摔个大马趴。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她在今晚又用上了。
她巧手一翻,便见三条“神仙索”朝着地上那三个朔国冒牌货飞了过去。
耶律英吉与信国公二人躲避不及,被那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任旁边的叛军怎么解也解不开,即便用刀剑砍也是徒劳。
要知道,陆铃儿的“神仙索”可是被她后期改良过的,寻常武器难伤分毫,此时被它捆住,哪能挣得脱?
然而耶律良翰却是个有本事的,哪怕年龄上来了,身为朔国平南王的那点武艺还没丢掉,此前那些颤颤巍巍的老态,只是在装模作样而已。
方才一倒地,他便知事有不妙,必须尽快起身,就在“神仙索”朝他飞来的瞬间,他扯着地上的叛军站了起来,踩在他们身上躲开了陆铃儿的攻袭。
看着地上的“神仙索”,以及被绳索捆住的另外两人,他目露凶光,朝陆铃儿狠狠瞪去。
陆铃儿,又是这个陆铃儿,一次又一次坏他好事!
她不但解了密信,提前与容砚在此演了一场大戏,还在三言两语间令容玮与他离了心,甚至还握有能调动安国龙卫的玉佩。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默许容玮的一念之私,对她网开一面没有继续赶尽杀绝,今日拜她所赐,他的计划,全完了!
他斜目一扫四周,靖州军即将杀上主位,容砚已将叛军逐一逼退,安国亲兵也杀得朔军丢盔弃甲,他的失败,已成定局。
既如此,不如干脆拼个鱼死网破!
此刻对方离他最近的,不是宁帝与薛太后,也不是容砚,正是放出绳索来捆他们的陆铃儿。
刚巧,这个陆铃儿不但是坏事的祸害,还是容砚的软肋,如今又握有安国龙卫,拿下她便能同时拿捏安宁两国命脉,甚好,甚好!
他沉下眼眸,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暗盒。
这是朔国大巫师赠他的“骤雨落”毒针,只要在射程内对准人按下机关,暗盒里的毒针便会如骤雨一般射出,其速度快到惊人,又急又密,根本无力躲避。
此针只能用三次,当年他杀闵宏达、信国公各用了一次,今日,正好用上这最后一次。
他将暗盒机关对准了刚刚放出绳索,还来不及出第二招的陆铃儿。
她不仅正好在“骤雨落”的射程范围内,用来防御的精钢铁伞还给了薛太后,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完全无法避开又多又迅猛的毒针。
而容砚刚刚击退叛军,离陆铃儿还稍有些距离,就算想要飞身前来救援也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身中毒针而死。
耶律良翰耷拉的嘴唇一撇,眼中蓄起狠厉的笑意,指尖一用力,朝陆铃儿按下了暗盒上的机关。
今日终败垂成,有她陪葬倒也不亏,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容砚这个小贱种失去爱人的悲怆模样了。
陆铃儿,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