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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1 / 2)

第8章

“娘!”

还是扈小九最先反应过来,匆匆跑进了内室。

原来方才那一声响,是扈贵的妻子月娘急着出来,却因卧床太久站立不稳,腿一软跌倒在了床边。

扈小九扶起母亲,搀着她从内室缓缓走出来。

月娘身子虚,刚走出几步就气喘连连,扈贵也停下了与陆铃儿的争辩,上前扶过她:

“月娘,你咋出来了?”

月娘只擡头面向陆铃儿,瘦削的脸颊上,大而单薄的眼睛写满坚决:

“陆娘子,咳咳,方才我在内室听得真切,你说得对,赌博害人不浅,请你一定要帮孩儿他爹看个清楚!”

在陆铃儿来扈家之前,她已经听扈小九讲述了今日的委托经过。

她没想到小九真能请动解忧阁,更没想到来替她家解忧的竟是位小娘子。

不过最令她惊诧的,还是这陆娘子的解忧之法。

她将看似仙术的戏法掰开了揉碎了,揭密给孩儿他爹看,告诉他赌博易入骗局的道理。

只是扈贵那个榆木脑袋,人家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他竟还不开窍!

陆铃儿点头,向月娘弯起一抹宽心的微笑:

“扈夫人放心,这本就是我们解忧师的分内之事。”

这下轮到扈贵不干了:

“月娘,你咋向着她说话!”

“孩儿他爹,你先好好听陆娘子的,咳咳咳……”

见月娘又咳了起来,扈贵也慌了,一面帮他顺着气,一面答道:

“好好好,俺听,俺听还不成嘛!”

然后又转向陆铃儿:

“陆先……陆娘子,你说,俺听着。”

待几人重新就坐,陆铃儿又巧手翻出了骰子、牌九等几样赌具,一样一样为扈贵揭密。

她并未专门练过这些,不过在她看来,手法与那“三仙归洞”是异曲同工的,经她一番操作,不论对方怎么赌,都是一个输。

“扈贵,你可看清了?”

扈贵的脸色越来越白,壮实的身躯也一下瘫倒在竹椅上:

“俺赌了这么久……都被人骗了?”

“不是所有的赌局都是骗局,但你所入的,一定是个骗局!”

先给点甜头,然后一输再输,一想抽身又给颗糖,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光靠手气不是成的。

“那俺该咋办?俺都投了那么多进去了……”扈贵说着声音都发颤了。

“立刻戒赌,做好你的老本行,不愁一切回不来。”

扈贵本质不坏,人也踏实,就是脑子不灵,之前是被有心人带上歧途了,只要走对路,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

“可,可那些出千骗俺的人,就这么算了?”

一想到那些人骗他把家都败光了,扈贵不由得捏起拳头,粗壮的手臂上暴起青筋。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出千之人既然能骗扈贵,也能骗张贵、李贵、王贵,也不知有多少家庭因此妻离子散。

“稍后,我陪你去一趟赌坊。”

陆铃儿藏在“胡须”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笃定的笑容。

*

长宁京城东,泰来坊。

夜幕刚刚降临,这里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泰来坊虽算不上京城最大的赌坊,但因其面向底层平民开放,民众基础很高,三教九流之人皆混迹于此。

陆铃儿跟着扈贵一路行来,路人看扈贵的眼神倒是稀松平常,可看向她的却充满探究。

她也不怵,捋捋“胡子”跟在扈贵后面阔步走着。

“哟,扈贵来了!”常老五跟了上来,扯出笑容露开一排黄牙。

这常老五是街头的混子,年约三四十,因常年混迹于赌坊勾栏,后来干脆做起了中间人,时不时带些新客上门。

扈贵一想到自己正是被常老五带着入了赌局,不由得眼睛圆睁,手也握起了拳。

“咳!”陆铃儿在身后轻咳一声,及时打断了扈贵的情绪。

常老五眼睛往扈贵身后一瞟:“这位是?”

扈贵有些不自然道:“这是俺的远房亲戚,俺带他来开开眼。”

常老五把陆铃儿打量一番,点头道:“嗯,快去快去,马上要开了!”

陆铃儿眨睁示意扈贵,扈贵哦了一声,带她来到了赌桌前。

此时桌上正在开大小,陆铃儿挤在桌旁,并未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先行围观。

随着赌场庄荷摇动骰子,桌前的赌徒们纷纷下注,待骰盅打开,果然又是赢少输多,徒留下赌徒们的一片哀号。

陆铃儿看完一轮,弯弯亮晶晶的眼眸:

原来是这样,还不如她的戏法呢!

待下一轮开启,庄荷摇骰、赌徒下注,皆与之前无甚不同。

只是在庄荷即将打开骰盅之时,他却突然顿住了。

围在赌桌前的赌徒们等了好几瞬,不见庄荷有任何动作,皆叫嚷起来:

“愣着干什么?开啊!”

他们哪里知道,庄荷现在根本无法动弹,在他即将开盅的那一瞬间,身子就被陆铃儿的“钻山蚤”叮得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