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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反常态(2 / 2)

苏禄绯定定地看着他,摇头道:“都不是,枫舟,发生什么事了?”

江枫舟失笑:“如今天下太平,能有什么事发生?殿下即将离京数月,分别在即,我只不过是想尽我所能,与你多亲近些。殿下不喜欢?”

“自然是喜欢”,苏禄绯总觉得还是不对劲,又从他的神色中读不出来,于是郑重其事地说道:“枫舟,万事有我,等我回来,我便奏请圣上……”

“殿下”,江枫舟打断她笑道:“我是不舍殿下要出远门数月,想临行前留下些良辰美景,殿下可莫要挂怀不安,那就是适得其反了。”

“嗯”,苏禄绯将信将疑,夹了一箸鸭肉到他碗里,叮嘱道:“那你好好的,等我,七月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晚风袭袭,没了银杏在腿边闹腾,苏禄绯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她坐在廊下,看月色正浓,却有一种空落落的不安。

江枫舟拿了薄氅披在她身上,“晚上还是有些凉,殿下坐在风口处,小心着凉。”

苏禄绯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坐在自己身侧。他的手指玉白纤长,骨节分明,常年握笔处有硬茧,苏禄绯细细摩挲着,江枫舟想要抽回,被她用力握住。

他看着她的笑颜,伸了左手过去,乖乖地让她查看。苏禄绯揉搓着他的每一根骨节,说道:“我们枫舟,连手指头都这么好看。”

“那要是,除了手都不好看呢?”

苏禄绯捏着他的掌根一拉,让他靠近了自己,眼睛一瞪,“谁说的?谁看过?我挖了他的眼睛。”

江枫舟哑然,反手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指尖,“殿下以后会遇见,更好看的人。”

“比我们枫舟还英俊博学的,我还没见过,大概以后也见不着。而且呀,我们枫舟还会做鸭汤酥饼,会帮我养金鲤、给我种豌豆尖,别人连个指头都没法和我的枫舟比。”苏禄绯说得认真,目光灼灼,江枫舟想躲开,却被她抚着脸颊正了回来,“所以呀,以后我眼里,可看不了别人了。”

有一抹绯红悄悄爬上了他的耳尖,对上她的眼波潋滟,不禁唇角上扬,“听殿下这样讲,我很开心。”

“仅仅是开心吗?怎么,我们枫舟不说点什么吗?”苏禄绯不满他的温吞,凑得更近了些问道:“还是说,你有别的想法。”

江枫舟的手掌包着她的指尖,暗蕴柔情,“我们殿下,机智过人,医术高超,剑术无双,还情深义重,得之,三生有幸。”

“你怎么能不夸我的美貌?”

“殿下的美貌,还用赘述吗?”

“切,敷衍。”

“不敢,殿下一顾倾人之姿,令人念兹在兹。”

“咦,巧舌如簧。”

霜儿和康平,一个端着茶碗,一个端着药碗,远远而立,属实是进退两难,生怕自己弄出一点响声,惊动了二人,面面相觑,却从对方眼底读出了雀跃。

好事多磨,天将见亮。

月上枝头时,桃园已入沉沉夜雾。康平刚刚服侍了江枫舟安歇,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冷不丁地被身后的临一吓了一跳。接下来临一的话令康平更是心跳加速,“少主召见。”

桃园不大,出了垂花门右转便是少主的院子,康平低声求问临一:“给透个口风,今天不是两位主子心情都很好吗?”

临一压低声音,简短答道:“不知,少主正在翻看朱翼近来所有奏报,你仔细着点。”

康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脑海中搜刮着近来公子日常起居中的细枝末节,直到跪在少主面前,也没想通是哪出了岔子。

苏禄绯快速翻遍了近两个月内朱翼的奏报,也没发现什么异常。难道真的是因为她要离京数月,才会有今日的反常?

她盯着康平的后脑勺沉思,堂中的沉默令他呼吸凝滞,正当他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时,只听上首问道:“江家最近的书信往来,可有异常?”

“回少主,江家近三个月的书信比以往多了一些,公子看过也没有什么异常,所有信件皆阅后即焚。”

“叫川焦来见我,马上。”

川焦是朱翼副使,协理衡渊堂。他赶到桃园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三刻,平复了一路疾驰的气喘吁吁,快步入内发现康平也跪在堂中,不由紧张,看来是为公子的事,见礼后便听少主问道:“近来江家,都有什么动向?”

川焦发懵,江家?自少主从陇阳归来,江家可谓是一反常态,热络得紧,对公子嘘寒问暖,甚至还会送来很多药材补品。他一一详说了江家这几个月对公子的关怀,听得苏禄绯直皱眉。

川焦瞧着少主越来越严肃的神情,忐忑不安愈盛,声音越说越小。

“江家给公子的那些信件,你可有看过?”

川焦闻言大惊,连忙叩首,“启禀少主,公子的信件属下不敢擅自窥探,而且公子递出的信件都封有朱翼之主的漆印,属下不敢僭越。”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康平见川焦安稳地退了出去,不由艳羡。听见少主转而唤他,立刻收敛了心神听令,“康平,我外出的这几个月,照顾好公子。与京中各家一切往来应酬,你与丰致不得离开公子身侧半步。宫中若有召见,带上林女官。有半点闪失,你知道后果。”

康平听到最后一句,心尖发颤,恭谨答是。

折腾了半宿,苏禄绯还是没想明白,江枫舟的反常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