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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李氏(2 / 2)

苏禄绯将人拽起拉回了身侧坐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周遭静得只能听到银杏壳碎裂的声音。

黎周捏碎手中的银杏,将果仁放在苏禄绯手里,苏禄绯也不推辞,索性将这一盘都递给了他让他剥。

宝芙端着烤好的鱼,见她坐在地上,眼睛一瞪,嗔道:“地上凉。”

苏禄绯瞥了她一眼,没有起身。宝芙“哼”了一声,背在身后的手上拿的是一个软枕,见她不起来,便递了上去。苏禄绯早看见了她背后拿的软枕,所以才没有起身,接过垫在地上重新坐了回去,烤鱼表皮鲜香酥脆,她拎起一条递给了黎周,顺便把他手里的银杏碟子塞回给了宝芙。

宝芙“切”了一声,转身走了,心中腹诽,厚此薄彼。

一条鱼苏禄绯只吃了一半,另一半也进了黎周的肚子。

“回吧。”手里的暖炉冷了,苏禄绯撑着黎周的肩站起身来,然后又腿一软坐了回去,黎周吓了一跳,下意识俯身扶她,怕她一头磕在门框上。

苏禄绯顺势环住了他的脖颈说道:“走不动了。”

黎周立即躬身,将裹着大氅的苏禄绯拦腰抱起,她头靠近黎周肩窝,脸缩在大氅脖领处的绒毛中,低低在他耳边说了一声:“黎周,谢谢你。”

黎周嘴唇微动,半晌一字未说出口,只是抱着她行进的步伐,更加沉稳。

老凉侯人还未到陇阳,名帖就率先送到了芦园。

楚栗从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脾气,好事儿地派了一队亲兵在官道上截住了凉州侯的车队,美名曰要护送老凉侯入陇阳觐见贤王殿下。

一百骑兵高头大马、手持九方战刀疾驰而来,分成两列将凉州侯车架团团包围,把不明所以的侯府护卫吓得半死,老凉侯端坐马车中,挑帘看着那猎猎的“陇阳”大旗和挥之不散的尘土,心中冷笑,楚栗这是来送下马威了。

凉州侯李夜白的长子李照文强作镇定,上前与这一队骑兵都尉交涉。那都尉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睨着李照文,微眯双眼看着对面的“凉”字号大旗,眼中不屑的神情溢于言表,但言语中却是让他挑不出错来,一拱手道:“李公子,在下陇阳上护军府云骑都尉马诚柏,奉我家将军之命,前来护送侯爷入陇阳城。”

说是护送,李照文看着全副武装的黑甲骑兵,俨然一副押送入城的架势,有心推辞,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马诚柏看出他的犹豫,不等他表态,一挥手,一名传令兵立刻拨转马头上前听令,马诚柏高声吩咐:“去回报将军,就说已经接到凉州侯府车驾。即刻出发。”

传令兵应道:“得令!”

看着陇阳百骑来者不善的强硬架势,李夜白有些担忧地问着老凉侯:“父亲,这……”

老凉侯纹丝不动,闭目养神,只是淡淡地说道:“出发。”

李夜白无法,叮嘱管家谨慎行事,跟随陇阳百骑进发。

赵归雁听了楚栗的动作,有些无奈又好笑:“这下满意了?”

“害,我不也是给足了他们排场吗?省着到时候又说殿下轻慢了……”许京没等他说完,脚尖轻踢在他的小腿上,让他把嘴闭上。

苏禄绯全不在意,正在翻看江枫舟给他的信。

瞒着他截杀斑岁的事,江枫舟并没有在信中追问,而是与她说了京中各家的动向,尤其是三皇子与魏恭王的动作越来越频繁,没了绀蝶,前祁魏死士的势力也不能小觑。

他在信中还向她炫耀了如今扎马步的时长已经增至两盏茶,立冬之后的旧疾没有复发,让她放心休养,早日归京。

见他们停了说笑,苏禄绯合上手中的信,吩咐道:“凉州侯府,我只见老凉侯,其他的人,看管好,见了谁,说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楚栗领命。

苏禄绯现在每日吃药、扎针、药浴,然后被秦浅笙和华雷轮番打通经脉。虽然内伤好得七七八八,但气色仍然不如以往,整日窝在荣园,看赵归雁钓鱼,和福禄玩耍,然后打坐运转内息,听楚栗念叨北境军务,看朱翼汇报京中朝堂各派的纷争,一晃到了十月十六,阴沉了一上午的天,竟飘起了小雪。

“今年的初雪比往年来得早了些。”左瑜安听陇阳大营的人这么说,觉得有些稀奇。

鸾京冬月甚至到正月都下不了两场雪,这是他第一次离京,很是期待传说中的北地鹅毛大雪。从京畿大营学会了厚脸皮的左少公子,让本来不太待见他的楚栗,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倒是觉得他十分适合军营。

所以驻守芦园不当值的时候,他迅速和陇阳军的人打成了一片。正与几名都尉商量着下值之后去哪鬼混,突然一人一指远处,惊异地说道:“你们看,那可是凉州侯府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