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主使
他更加愤恨,他才是阿绯的生父,十多年来这个蛮子霸占着阿绯父亲的位置,将她教得不仁不义。如今不仅不帮着她同父的弟弟争取爵位,却帮扶无关紧要之人,何其不孝!
赤缇对上李夜白充满不忿的神情,淡然开口:“凉州侯到此,所为何事?”
凉州侯怒从心头起,梗着脖子斥道:“本侯要见的是贤王,尔是何人,如此无礼,竟见公侯不跪!”
赤缇不理会他强装的盛气凌人,“贤王有恙,侯爷若无急事,还请他日再行造访。”说完便要送客。
“什么有恙,她有空给那什么信州侯之子请封,对自己的弟弟不闻不问……”
李夜白大放厥词,还没说完就被赤缇回身一把揪住了脖领,咽喉之处传来被扼制住的窒息感。
赤缇向来只对苏禄绯有耐心,能一剑解决的事情,他从不会多费口舌。若不是顾念着杀了李夜白对苏禄绯的名声不好,赤缇不会留他蹦跶到现在。
李夜白憋涨得满脸通红,只听他在耳边轻轻说道:“我劝你莫要纠缠阿绯,她被害得心疾复发之时你从没有探望疼惜过她,现在跑来沾亲带故。我最后说一次,她是我的女儿,与你无关。”
随即赤缇松开揪紧扼住李夜白咽喉的手,平抚了一下他褶皱的衣领,“马上滚回你的凉州去,不然,就等着给你那两个儿子收尸吧。”
李夜白被骇得语无伦次,指着赤缇“你、你……”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
“滚!”
在赤缇的厉喝中,只敢欺软怕硬的李夜白,连滚带爬地出了贤亲王府。
七月十五,地宫中元赦罪,地狱之门洞开,众鬼离开冥界,有主的回家去,没主的游荡人间,遂在这一日,家家都会点荷灯为亡魂照亮归家之路。
凉州侯白天来王府闹事,自然没有传入苏禄绯的耳中。她靠在软榻上看着北境奏报,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入夜时分,屋内只有星点烛火,门窗紧闭,显得有些沉闷。
她推开窗,却见院中只有赤缇抱剑坐在廊下,苏何在不远处侍立。
“阿爹?”
赤缇听见动静,回头见她趴在窗沿上招呼他,便转了个身,对着她坐在廊下。
“在看什么?”苏禄绯擡头看了眼圆如玉盘的月亮,今夜晴朗无云,月光洒落,空气中似有焚香燃炮的味道。
“在守夜。中元之日百鬼夜行,有我在,必不会有魑魅魍魉、宵小之徒敢侵袭你。”赤缇杀戮半生,秦浅笙曾笑言他的煞气,连阎王爷都不敢近他的身。什么神荼、郁垒,秦公、尉迟将军,都不如赤缇往门口一坐管用。他听进去了,于是中元之夜,他坐在彦山堂前,想要护佑女儿平安。
苏禄绯哑然失笑,“哪有爹为女儿守夜的,阿爹快进来坐,霜儿,煮茶。”说完她就要起身从榻上下来,突然胸口传来闷痛,随即头晕目眩,眼前只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向前栽去。
霜儿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可惜力气不足,被带的趔趄,一同仰倒在地。赤缇闪身进了内屋,将苏禄绯拦腰抱起放回榻上,运转内力掌心贴在她的后心处,徐徐将气力送入她的体内,替她稳住了心脉,对着霜儿沉沉说道:“快去叫秦堂主。”
苏何已经先一步出了彦山堂去请秦浅笙,霜儿转身去找宝芙。彦山堂又一阵兵荒马乱,秦浅笙让苏禄绯仰靠在软榻上,两盏茶的时间之后收了金针,苏禄绯看了眼神情紧绷的赤缇,揉了揉眉心,浅笑道:“没事,就是起猛了。”
赤缇看着秦浅笙,环臂抱剑,一副不信的模样。
秦浅笙从药匣中取出一粒药丸让苏禄绯压在舌根之下含着,对上赤缇阴沉的面色,说道:“气血不足致心律失常,就会有心悸、胸痛、头晕的症状。要按时服药,怡养性情,适当活动,禁饮浓茶!”
苏禄绯看着赤缇命苏何撤走了茶炉和茶盏,看着端上了一杯的清水,瞬间垮脸,“清茶也不可吗?”
“与药效相冲,只能委屈几日了。”秦浅笙爱莫能助。
江枫舟听说了之后,让林女官去礼王府请礼王妃再做几罐玫瑰蜜,才终结了每日苏何奉上清水时常常遭受的幽怨。
又修养了十日,苏禄绯已经逐渐恢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