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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生父(1 / 2)

再见生父

江枫舟捶了捶有些发木的膝盖,悠悠道:“能拿捏殿下的,除了身世,别无他法。”

还未等苏禄绯吩咐,代替康平在堂内侍奉的乔渲,见状立刻走上前去为江枫舟按揉不适之处。苏禄绯转头看向韩褚说道:“所以,应该冲着你和我来的。”

见他愿闻详情的模样,苏禄绯继续说道:“我若今日不为公主出头,她们便会借此离间我与皇后、与镇国公府的亲密关系。我若为公主出头,如今日一般,他们会将凉州侯府推出来,用我的身世作筏子,辱骂我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我若动手整治了凉州侯府,他们就会把弑父灭亲的大罪扣下来,让我受世人唾弃,无论他们如何对不起我阿娘,被污蔑的只有我们母女。而于你,若能让公主当众失仪,甚至搅黄了你们二人的婚事。按世家地位尊崇,我猜接下来搭上你镇国公世子夫人之位的,必然是魏恭王的二女。”

韩褚冷哼,“还真是好算盘。那今日殿下为公主出头,可算是着了她们的道?”

“正如你所见,他们在大肆宣扬,我是私生女出身。但谁说就一定要按照她们布下的抉择,二选一。现在东海王于绥中遇袭一事,已经呈上了寒鸦卫衙左东阑的案牍。此事他会第一时间禀报圣上,我已安排人通知云外雪,把当年老东海王遇刺身亡的旧案一并翻出来,所谓悠悠之口,他们用的了,那我也要行一样的路数。”

当年老东海王被绀蝶杀手刺杀身亡,先贤王一直怀疑背后主使是祁魏一党。无奈时局所限,当年娴真身侧内忧外患,无暇分出精力彻查背后主谋,只得先剿灭绀蝶势力,为老东海王报仇。不过现下老东海王遇刺案的背后主使到底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查清言筠遇袭的背后主谋,合两案归一,定康帝必须要表明态度,为言家主持公道。

佑安长公主和汝阳县主想用她的身世,和所谓的人伦孝道,逼迫她在打压凉州商号一事上退让,那苏禄绯就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自掘坟墓。

寒鸦卫将审问之后的李鹭送回了纪府,李夜白已经得知了今日鹧园发生的一切。看着脸颊红肿,衣衫凌乱满是泥水脏污的女儿,无力中又有一丝厌恶。他甚至怀疑李鹭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为何会如此蠢笨无脑。

不怕不识人,就怕人比人。回想起苏禄绯在朝堂之上,面对帝王威仪和朝臣攻讦依然落落大方,同样都是他的女儿,气度风华真是天差地别。

不过今日李鹭之言倒是帮了他,苏禄绯一直对他避而不见,不承认他生父的身份。可今日鹧园宾客都亲耳听清楚了李鹭所言,虽然失了体统确也所言属实,他不信苏禄绯面对这样的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可以无动于衷。只要她念及他生父的身份,帮照文请封世子之位,让凉州李氏依然可以立于陇州世家之首,他甚至可以考虑将凉州商号的财产分出一部分给她。

贤王为凉州侯私生女之事,一夜之间传遍鸾京大街小巷。茶馆酒肆都在议论纷纷,先贤王失踪至今以及当今的贤王身世,都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李夜白的主意算盘打错了,苏禄绯和贤亲王府竟真地对此等沸沸扬扬的谈论无动于衷。她每日于宫中和六部议事,神色泰然自若,王府照常见客,丝毫不见受流言所扰。

前些日子春寒料峭,礼王妃的头痛之症复发,一直在闭门休养,听闻昱阳提及此事,气得砸了手中杯盏,“无耻!”她抖着手,让侍女上前为她穿戴,她要进宫。

昱阳一把扶住了礼王妃,劝道:“母亲,您且宽心,儿子话还没有说完。贤王殿下一早送来了上等补品药材,就是想让您不要担忧,安心养病。我说给您听,也是希望您知晓此事,免得您着急。”

礼王妃将信将疑,刚刚情绪的激扬让她头皮一阵一阵得刺痛起来,昱阳连忙扶她躺下,“贤王殿下自有解决办法,浅川堂的大夫午后会来为您看诊。”

他没敢说,其实是凉州侯沉不住气,先找去了贤亲王府。

李夜白没想到,时隔十七年后,他再一次迈进贤亲王府的大门,一切物是人非。看着陌生的王府侍从恭敬有礼却透着冷漠,他对着林女官感慨道:“许久不见,林女官。”

林女官不似他的感慨万千,漠然按照礼仪请凉州侯入内。与平静的外表不同,她内心压制着极强的怒火。先贤王在定康五年艰难的时日历历在目,虽然当初殿下平静地独自扛下所有,并没有任何抱怨与愤恨,但林女官心痛,本不该如此的,殿下对得起所有人,他们却一一负了殿下。

苏禄绯端坐在衡渊堂正厅上首,见李夜白走进来,她一动未动,顾常毅立于她身侧,内外侍从伫立,如寻常亲王见客礼仪,没有半分亲近之情在其中。

没有让凉州侯按照王公相见之礼行事已是苏禄绯最大的退让,她一指下首客座请李夜白落座,问道:“凉州侯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对上苏禄绯疏离冷漠的眸子,李夜白心中一痛,这是他的女儿啊,他竟还要恭谨地道一声“殿下”。他转向顾常毅说道:“本侯与贤王殿下有些私事要单独言说,还请长史等不相干之人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