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终于有些笑意,才说回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上,“今日之事蹊跷异常,阿吱突然发狂,应是有异香引诱。我在李鹭身上也闻到相似的味道。”
昭宁敛了娇羞,正色道:“阿姊的意思是,有人用药使李家小姐失智?”
苏禄绯点头。她不知道阿吱是受异香影响发狂,还是它察觉出不对想要护主,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此香必经过了汝阳县主之手。她将李鹭的头按在水中,也是想看看,水是否能解此香。趁乱撕扯下来的李鹭衣袖一角,也被她包在唐梨递过来的锦帕中,此物还需回府后交由宝芙鉴别。
“若皇后问起,你如实回答便可。至于是不是李鹭推你落水,我觉得太子和韩世子都不会善罢甘休。阿吱,我派人送到浅川堂,有一名善兽疾的医师会照料它,你且宽心备嫁。”
昭宁点头,轻轻抚摸着躺在九桃怀中的阿吱,虽然现下它气息平稳,但仍非常虚弱。
昭宁回宫后去了仁明殿,皇后留苏禄绯用膳。仁明殿外,太子和苏禄绯凭栏而立,他听闻苏禄绯当众将李鹭按在水缸中,非常诧异。所以见到她后,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
苏禄绯无奈道:“太子皇兄有话请明示。”
“有事皇兄,无事太子殿下。昭宁的这点坏毛病,你们才相处不过数月,学了个十成十。”太子甩了下袖子背过手在身后,看了眼殿门的方向,沉声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苏禄绯侧目,问道:“皇兄不问责臣殴打王侯之女?”
“你韬光养晦数月,如今肯当众落人口实,其中必有蹊跷。李氏女出言不逊在先,孤保你无罪。”
“多谢太子皇兄。”苏禄绯一揖到地。
太子摆手,“说正事,有何发现?”
“公主的貍奴发狂,与李氏女言行无状,恐受药物所致。臣在那宴席之间和李氏女的衣物上,问到了奇特的香味,不似常用香气,可解于水,现下还不能分辨。”
太子皱眉,“可有怀疑之人?”
苏禄绯拨弄了一下腰间玉绦,并不直言,“猫犬嗅觉灵敏,臣以为,公主的貍奴不会无故对人发狂。”
阿吱扑咬汝阳县主,席间宾客没有百人,也有二三十人之多,直扑县主抓咬她一人,属实令人怀疑。太子点头沉吟思忖着,问道:“汝阳县主?”
苏禄绯不置可否。前朝祁魏皇室有秘药不奇怪,只是,她还不清楚,汝阳县主是冲着她来的,还是本就是冲着昭宁公主或者韩褚去的。
左东阑自然是知晓了鹧园中发生的一切,园中寒鸦暗卫自然也看清了乱中李鹭推公主落水的过程。太子提议先莫要声张,依据苏禄绯所言,李鹭中了奇香失智,那必有幕后主使。
涉及前朝皇族,宫闱之争,稍有不慎会引起朝党动乱。定康帝命寒鸦卫暗中盯紧祁魏一党,至于苏禄绯当众凌辱李鹭一事,被他轻描淡写地略过了。
但这层薄薄的窗纸,横亘于苏禄绯与前朝旧戚、凉州李氏的宿怨,算是彻底捅破了。
苏禄绯回府的时候,江枫舟和顾常毅都在前厅等候。她简单与顾常毅交代了几句近期京中世家恐有流言蜚语,便转而询问江枫舟为何没在林照堂休息。
“韩世子来了。”
韩褚入夜时乔装打扮入府,不好擅入满余轩,江枫舟就让他在林照堂等候。
“依你看,是冲着你我谁来的?”韩褚问道。
苏禄绯没有答话。从李鹭身上扯下的那截衣袖已经送到宝芙那,汝阳县主恐怕端的是一箭双雕的主意。苏禄绯不耐京中宴会,身边又多高手,府内被瞳山卫和九方军护得如铁桶般牢固,混不进来任何细作,下手的机会少之又少。
不惜牵动公主入局,看来祁魏一党,有些急不可耐了。
“我猜明日京中,无论平民百姓还是世家贵族,茶余饭后的谈资皆是贤王殿下是凉州侯私生女一事。”
江枫舟将小种红茶为二人依次斟上一盏,醇厚的松烟香弥漫室内,提神益思。苏禄绯嗤笑一声,韩褚皱眉:“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没个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