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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不决(2 / 2)

真好看。

苏禄绯心中暗叹了一句,轻笑着站直了身体,收起了戏弄江枫舟的顽劣之心,说道:“放心,没有人能拿捏我的婚事。”

随后她轻叩了两声门扉,屋外的康平立刻推门躬身听令。

“服侍公子回去休息吧。”

康平立刻从门口的圈椅上拿起薄氅披在江枫舟身上,苏禄绯先跨出了房门,乔渲提了灯笼走在前面。

她见江枫舟的下阶梯时身形不稳,又转身拾阶而上扶住了他另一侧手臂。出了彦山堂,丰致快步迎了上来,接江枫舟的步辇等候在此。

分别时江枫舟叫住了苏禄绯,他示意苏禄绯靠近,坐在步辇上的江枫舟矮了她半个身位,苏禄绯俯下身听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殿下也很好看。”

浓云遮盖了今夜的月色,但乔渲觉得少主心情很好。

她不急着回彦山堂,先去看了那两株今日才栽种的杏树,又蹲在池边喂了会鱼,乔渲命临一又点了两笼灯火,生怕她脚滑,一头栽进荷花池里。

苏禄绯指着杏树东侧的一片空当,“要是顾长史坚决不同意拆了这块,就在彦山堂前面那棵桐树旁边辟出一块空地吧,芜菁和牛肚菘再不种就迟了。长史总管不到内院行事吧。”

“是。”无论苏禄绯说什么,乔渲都会应是。只是他心中还会感叹一句,看来顾长史终于得偿所愿,殿下不打砍竹林的主意了,而是轮到林女官发愁刚栽下去的石榴被就要被刨出来了。

“我听说宝芙在初晖台后侧清走了一些寿山石,辟了一处药圃?”

“是殿下,有一些是直接从浅川堂移来的,这几日她看护得很紧。”乔渲不好说宝芙勒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她的药圃,尤其是苏禄绯。可惜王府内外不是九方亲兵就是瞳山卫,宝芙想拦还真拦不住。

“我不去。你帮我去看看,她都种了些什么药草。”

“是,殿下。另外,礼王妃送来的山茶,可以移栽到室外了,要种在彦山堂吗?”

“种在正殿前吧。”乔渲一一记下。

第二日,昭宁公主刚回宫,朱翼急报,言筠在绥中遇袭轻伤,随行的东海王府护卫折损过半,临章重伤,青棠已赶到。

本要去兵部的苏禄绯看着那简短的信报,脸色铁青。江枫舟也收到了消息,今日天色阴沉,他的旧伤隐隐作痛,本在院中休养,事关紧急,康平背他到了彦山堂。

“莫急,这是第一份线报,既然青主已到,东海王殿下应是无碍。”江枫舟暗自揉了揉肿胀的左膝,轻声安慰她。

苏禄绯从多宝阁中取出了一套金针,示意霜儿将门窗都关严。江枫舟见她要为自己施针,忙道:“今日兵部要与户部核审凉州军马场的交易,我这不打紧。”

“静心,静气。”苏禄绯并没有听他的,示意他闭目凝神,让康平卷起他的裤腿,霜儿将备好的温水与锦帕放在塌前,康平仔仔细细地为江枫舟擦拭着。

时隔数年,那可怖的刀伤在江枫舟的腿上留下层层疤痕。

苏禄绯看过很多次,仍然会心疼不已,一言不发,开始为他施针。

半个时辰的无言,彦山堂静可闻针落。

兵部虽然来人请了多次,乔渲不敢禀报,请顾常毅亲自去了一趟前厅,通知请兵部与户部按时开始,贤王有其他事务,晚些会到。

拔了针,乔渲已收到了第二封朱翼来报,随即递了过去。言筠在梁丘将军府养伤,坠马伤到了手臂与肋骨,刺杀一事确定是绀蝶所为。

“请梁丘将军上奏东海王遇袭,将绀蝶往寒鸦卫的视线中引。绀蝶之事,最好不由殿下上表禀奏。”江枫舟看完信报,便丢入了一旁的火盆中。

“临一,照公子说的传信。”苏禄绯接过乔渲手中的茶盏,转动着发僵的脖颈,茉莉芽毫的氤氲香气冲散了此时心中的阴郁。

“你先在此处休息,乔渲,康平,照顾好公子,我去去就回。若得新的奏报,即刻通知我。”施针过后不易挪动江枫舟,苏禄绯便让他在彦山堂休息。

兵部与户部因着账目吵得不可开交,凉州军马场过去二十多年的交易,明里暗里都轮不到他们做主,如今却要由他们彻查定论,谁人都不想开罪那些割据一方的地方豪族。

苏禄绯到的时候,兵部侍郎与驾部司正主事正对着户部员外郎拍桌子。通传声后,转头见到门口苏禄绯脸色阴沉,双双闭了嘴。

贪墨案向来都是一笔烂账,若非张泓留下账本,再给他们五年也对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将那誊抄的数页分发给众人,冷冷说道:“诸位大人,与其揪着永远理不清的拨款争吵,不如看看战马的存栏与交易账目。”

私贩战马,等同谋逆。兵部与户部官员的争执戛然而止,这种顺藤摸瓜的查处,稍有不慎就会牵连甚广,无人愿做这个出头鸟,所谓党派之争,互相牵制也互相利用。见众人都低头看着那账目不语,苏禄绯不愿多费口舌,留下他们心思各异,打道回府。

翌日,四月初一大朝会,春汛和春耕先后争吵了一波,阿不都新可汗入京的事宜商议妥当之后,四月的军马交易又将凉州军马场一事提了出来。

此前欺男霸女等官吏均已被撤职,毛素县也重新整顿了一番,只是贪墨一案,迟迟未有定论,昨日贤王又提拿了战马私贩的证据,中书门下和各部都不敢擅自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