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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王世子(2 / 2)

周虎此时则存了借此机会全剿鳌占帮的心思,只是他知道,行事若稍有不慎,以秦家现任家主的脾气,必不会善罢甘休。这小小医馆,如今开遍大干各州各郡,分量于天下百姓、于朝廷举足轻重。所以如若鲁莽行事,丢官撤职事小,赔上身家性命不值。

“报!”周虎正犹豫不决,斥候从前方急奔而来,单膝跪地拱手禀报:“禀大人,西平分堂主被劫持出营,求见李大人、周将军!”

李孟仁、周虎二人一凛,对视一眼,向礼王世子拱手示意,又细细叮嘱护卫务必护好世子殿下的安全、不可放任他再向前犯险,才打马上前来到离营地门前。

只见一身素裙的女子站在营地门口,发丝微乱,衣襟、袖口都溅有血迹,衣摆也有大片泥泞,身后矮小的匪徒完全隐匿于她身后,一把黑金牛尾刀打横,斜架在她颈前。虽说处境不堪,但她面色沉着冷静。

“来着何人?”周将军亲卫上前一步,指着二人厉声喝问。

名号为老八的矮小匪徒,将自己的身形完全藏在女子身后,左手握住腰间另一刀柄,好似随时可与面前这些刀甲精锐的官兵搏上一搏。横刀的右手却是有微微颤抖,暴露了他的怯懦。他在苏禄绯耳边压低声音威胁道:“说话,别耍花样!”

苏禄绯觉得他这般贪生怕死又强装气势的样子有些好笑,朗声回应:“西平浅川分堂主苏禄绯,求见经略使李大人。”

李孟仁刚要上前一步,被周将军擡手拦住,便原地未动,清了清浑浊的嗓音,干笑了一声,语气和煦,徐徐地问道:“本官乃是经略使李孟仁。这位好汉稍安勿躁,不要对苏堂主无礼,你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苏禄绯看了看亲卫后方的官袍老者和黑甲武将,余光顺势瞥向西侧高坡,继续说道:“银沙分堂的薛老堂主已经被害,鳌占帮要我给各位大人带句话,用大当家马爷换营内四十余人的性命,李大人,您换与不换?”

随后,她将手中的令牌抛向十步之外,自有一名亲卫兵接住后快步递与后方的两位上官。

因她向前投掷的动作,身体微动,老八本就紧绷的弦,让他错以为被钳制的女子意图挣脱,急忙向后扯着她,右手的黑金刀刃猛地向下一压,“别动!”

苏禄绯脖颈瞬间被刀刃压出丝丝血迹。

匪徒的突然发难,令前排的干军有些沉不住气。李孟仁握住手上的令牌,迅速与周将军交换眼神。周虎则朝李孟仁微微摇了摇头,在他看来,纵使浅川堂是重要,但朝廷的脸面更重要,而且对这位经历过数次血战的武将来说,向来只有匪徒束手就擒、没有朝廷灰溜溜放人的道理。

李孟仁示意周虎,眼下应先稳住形势,再做打算,总不能在众将士面前,眼睁睁地看着人被抹了脖子,成了日后被口诛笔伐的污点,仕途升迁无望。

因着苏禄绯被挟持向后退了两步,前排的干军也按捺不住,已经纷纷按住了腰间的武器,两侧的弓弩手满了弦蓄势待发。官兵威严的架势令老八更加慌了,他的左手已经不握住腰刀,改握拳抵在苏禄绯颈后的大椎骨上,高声吼道:“放了大当家的,不然这娘们儿第一个死!”

耳畔传来老八洪钟般的怒吼,被锋利刀刃和颈后双重压迫,苏禄绯的呼吸变得有些艰难。她强自平复着,趁众人都心思各异之时,左手快速在身侧划了两个手势。

“换!”就在李孟仁和周虎都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时,后方传来大声回应。

昱阳拨开黑甲亲卫的层层围护,高举令牌,缓步上前,“我乃大干礼王世子,圣上亲封的巡城监特使。本世子答应你,换!”

李孟仁一拍大腿,只恨自己不敢立刻上前捂住这位世子殿下的嘴,只得暗戳戳地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借一步商议;周虎此时更想一肘击晕这个京城来的无知王孙,但他也只敢心中想想,无奈愤懑地按住了腰侧战刀的刀柄,躬身沉声提醒着:“殿下,此时关系重大,需与大都督商议再行打算。”

昱阳毫不理会两人的明示与暗示,指着老八横架在女子颈上的黑金牛尾刀,大声说道:“你们大当家的,已经往西平走了两日,就算快马,也要等到明日午后才能见到人。先把你手里的刀松松,她若再有一处伤,信不信本世子就让你们大当家的多十处伤!”

已经紧张到不能思考的老八,对这个突然跳出来的毛头小子有些吃不准。见他认得的那两位大官老爷没有反驳,暗自思忖着这位自称世子殿下的人,声称可以放了他们大当家的承诺是真是假,持刀的手也不自觉地松了松。

”明天未时,人必带到,回去告诉你们二当家的,本世子要里面的人全须全尾,少一人,你们大当家的也别想好过。“说完,昱阳便径直转身离去。

李孟仁连忙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世子殿下离去,徒留周虎愣在原地。

老八已得到他想要的答复,见官袍老者跟随年轻的世子离去,黑甲将军也未见阻拦,他便拖着苏禄绯一步一步退回了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