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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责(1 / 2)

40.问责

两个人的关系在大名府结识的时候就不错,纲手姬生性豪爽,喜喝酒赌/博,恰逢阿七的酒量尚可,牌技在她那一众牌友里还算不错,两人偶尔会去居酒屋里玩个通宵,彻夜不眠。

纲手姬喝得烂醉如泥,阿七还会扶她回家休息,替她清洗吐了一地的污/秽。

是个难得的好牌友,某种情况下可以放心喝醉。

——纲手姬亲口认证。

甫一听到她这熟悉的骂声,站在原地的阿七脸上的笑意不自觉地更深了几分。从屋檐外漏进的丝缕阳光便照得她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一片浮光粼粼,煞是好看。

“欠骂。”

纲手姬小声嘟囔着,毫不客气地冲黑发少女翻了个白眼。她转过头和她的新牌友们道别,“真是的,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有事先走了,有机会下次再约。”

“没关系,没关系,下次再约,一言为定噢~”

不愧是“传说中的大肥羊”。

牌友们个个摸着鼓鼓的钱包,红光满面地挫着手和她依依惜别。

将刺耳的喧嚣抛在身后,两人并肩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他们只是图你的钱罢了。”阿七边走边提醒。

纲手姬满不在乎地摆手,“紧张什么,我也只是在他们身上图个开心而已。”

在心中回想过她这些年欠下的债款,阿七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不再接话。他们十分默契地在一处安静的池塘边停下了脚步。刚入了夏的时节带着暖意,催发了栽种在池塘边的无尽夏和万华镜,层层叠叠的紫蓝色由深及浅,交错而绽,像是渲染过的彩墨。

两人面对而站。

视线齐平之时,纲手姬才恍然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阿七已经和她一样高了,她已经可以做到平视自己了,原来距离初见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期间未曾听说她回到木叶,她的突然造访,肯定是新大名那边有什么要紧事。

思及此,纲手姬省略去寒暄,直接开门见山:“这里没人,你直说吧,这一次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稚姬……大名的病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

“与大名无关。”

纲手姬不由得展眉一笑,然而这个还未舒展开来的笑容却在她听到阿七轻飘飘的后半句后陡然凝固在面孔上——对面那个宇智波万分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您要当五代目火影了,恭喜。”

五代目火影……火影?!

金发女人的眼眸中漫过一瞬间的茫然与不解。

随即,她下意识地高声反驳:“不可能,你骗我,开玩笑的吧!”

口中的声音盖不过心中的潜意识。她知道阿七并不是那种爱开玩笑的性子,她千里迢迢跑过来找她,代表的是大名府的意志。而大名为什么会同意她当五代目火影——明明村里的精英上忍有很多,为什么这个火影就突然落在了她的头上?

仅仅是因为救过她的命?

……还是因为秋原稚姬有一些别的谋划?

那她到底要不要答应大蛇丸的请求,与他达成协议?

阿七不知道她心中纠葛,只说:“没骗你,相信木叶的人很快就会找过来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纲手姬难得地沉默了下来,她垂眸敛眉,陷入了沉思。

半晌后,她拒绝:“我不会回木叶的。”

说罢,还眯着眼添了一句,“两座矿山也不回去,你们休想再拿钱收买我。”

能在这里立刻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就不是她纲手姬了。

——但阿七心中也压根没有在这里劝导她的意思。

“不会,要去喝一杯吗?”

阿七笑意盈盈地擡手,对着纲手姬做出举杯喝酒的动作。她用一双黑到纯粹的眼眸看着她,长睫之下端的是满满的真诚与无辜,仿佛真的只是为了祝贺她而来一般。

“……真的吗?”纲手姬挑眉,话语间半信半疑。

阿七话语中诚意十足,“隔壁小镇刚开了个新的居酒屋,酒水钱减半,我请客。”

“顺便……还组牌局吗?”说着,一包崭新的扑克牌被放到了纲手的眼前,牌后之人勾唇浅笑道,“要不要来几局吧,我最近学了一种新牌术,也带够了钱的,我可以教你。”

啧。

这个比喝酒可有吸引力多了。

因此,明知阿七心有企图,纲手姬却还是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废什么话,走!”

力道太大,阿七冷不丁被她揽得一个踉跄。

“………您轻点。”

隔壁镇的确如阿七所说那般,开了个新的居酒屋。

悬挂在门匾前的霓虹灯闪烁在傍晚的夕风中,将广告牌上的“酒水减半”映衬得忽明忽暗。

老板是个长得很有风韵的女子,约莫三十出头。一头黑发低低地盘在脑后,用于固定的木钗上缀着细碎的流苏,此刻正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碰撞晃动着。

走到阿七面前,这个女人擡起手指,轻拂过她的肩头,嘴角温柔地弯起,“啊啦,这位小哥也是来喝酒的吗,还需要人陪吗?”

——阿七的眉眼浸在暧昧昏暗的灯光中,只能瞥见凌厉的下颚轮廓。

纲手姬夸张地大笑起来。

周围好奇的目光立刻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就连蔓延在店内的轻音乐都似乎凝滞了一瞬间,并没有感受到自己有任何失态的纲手姬却依然不拘小节地哈哈哈哈。

随后就被阿七捂了嘴。

“别笑了,”短发少女无奈叹气,“别人都在看我们。”

纲手姬点点头,捂嘴憋笑。

不止一次被认错的阿七早就不在意这些细节了,她转头看向正向烟斗里塞着烟草的老板娘,从袖口中取出一枚金币丢进她怀里,语气低沉平静:“要一个清静一点的房间,拜托了。”

怔了几秒,女人挑眉一笑,“谢谢大人。”

十分钟后,酒菜备齐。酒是高浓度的烈酒,菜是淋了酱汁的嫩/鸡。

纲手姬拢袖坐在阿七对面。

她没有丝毫要动筷的意思,只是眼巴巴地盯着阿七,睁圆的金眸里仿佛在说——

“该开始玩牌了吧!”

阿七不负她望,从身后掏出一副牌,搁置在桌上。

不同于普通的扑克牌,这些牌均已红色为底,黑色为包围外框,绘满了浮世绘上的斑斓图案,狰狞或者清秀,糜/烂或者美好。

一半代表着人间,另一半则代表着地狱。

阿七熟练洗牌:“花劄牌。规则很简单,我相信纲手大人应该玩过吧,我就不阐述了,但是这一次,我们把酒加上,输掉的那一方要喝一杯酒,等酒喝完了,如果牌局未了,就要同意对方的一个请求,来吗?”

“什么请求?”

“只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即可,不会很为难,”她将一叠牌放置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但难点在于一方需当即提出,另一方需当即完成,不可拖延至他日。”

“好说,”纲手姬托着腮,晃荡着空杯子,“但是竟然玩这么简单的牌?”

“只是怕大人喝醉了玩不动其他的牌。”阿七很贴心地伸手替她满上了酒,又替自己也满上了一杯,浅酌了一小口,“用熟透的果子酿的酒,是这个酒馆的招牌,浓度不高,大人放心喝好了。”

她的话浸在浓郁的酒香中,充满了诱惑力。

毕竟从小就开始玩牌,纲手姬明显要比阿七上手来得快很多。几番下来,阿七竟然已经喝下不少酒,白皙的脸颊上浮上了一层薄粉色,就连常年无血色的薄唇都泛起了温润的红。

到了后半场,她才得已逆风翻盘,得分数渐渐超过了纲手。

一局终了,纲手姬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