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享受着小仆婢捶着腿,心中却在想着既然要将鲁王除去,那么陆太妃就必须好生地养起来,还有宫外头的那个陆子规,如此才好保全皇上的千古英名。
而这一天就仿佛寻常地一天一样过去了。时间一晃就是两三天以后。
琴娘端了药进来,笑眯眯地说:“兴许是娘娘的谋划成功,娘娘的病也好了许多。这两日竟是能坐一坐了,再过上两日,仆婢便搀着娘娘去花园里赏花如何?”
“如今都是暮春时节了,还哪里有花?更何况,那花园里头全是人,我不喜欢那人多的地方。”陆清溪皱着眉喝药。
“娘娘还是要放宽心,先前病得那样厉害,可是谋划已成,却是好了许多,天知道先前是不是忧心太过导致的?”琴娘看着陆清溪好了许多便十分欢喜。
“兴许吧。”陆清溪喝完了药皱着眉,琴娘赶忙将一块果脯塞进口中。陆清溪缓了一会儿才叹气说:“若不是后宫里头全是在那太后的掌控之中,我们又何须这样费尽心思?”
琴娘正将药碗收起来,听了这话便说:“这话倒也是。自打当今的皇上登基以后,我们的书信就不那么自由了。如今他登基了几年,我们才收得几封家书?而我们寄出去的,看着收到的那屈指可数的几封里,定是鲁王殿下没有收到的。想来,鲁王殿下也定是给我们的许多家书被人截去了。”顿了顿,琴娘又说:“定是如此,想来上次子规少爷定是写了家书送进宫来的,我们却未收到。而子规少爷也定是因为没有回信儿,听了那许多传言才十分担心寻了莲蕊公主来的。”
陆清溪愁容不减:“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如今她的儿子已经登基,孙家人在军营里头掌握大权,她们母子的地位稳如泰山,还有什么不满足呢?为何就要这么容不下泰儿呢?如今哥哥已经不在了,泰儿没有依靠,唯一有个封地南疆还是个哭蛮之地,并非是什么好去处,就算是朝廷舍弃了也是无所谓的。那太后又为何非要想尽办法让泰儿回都城?定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想来是对泰儿有害的。”
琴娘见陆清溪越来越担忧,只好打断她:“好娘娘,怎得又忧心上了?你说的没错,可纵然是太后对鲁王殿下有图谋,可是鲁王如今毕竟是藩王了,也得师出有名才是。就算是出兵攻打南疆,南疆那地方易守难攻,且南蛮子都是些骁勇善战的,如今南疆归心于鲁王,孙家人虽是掌握了大权,却岂有陆将军那样的好将军?所以,只要鲁王殿下收到了信件,读懂了我们留下的暗号,坚守南疆,自然是不会有事的。您说是不是?”
陆清溪点点头。琴娘又继续劝导:“所以娘娘当前最该做的就是保全自己的身体,每日好好用膳好好喝药,高兴些,等着自己的身子养好了才好让在南疆的殿下放心不是?”
陆清溪这才终于笑了。
而几日之间的功夫,一封从都城皇宫里头的信件已经到了南疆王府中。
“王爷,都城来的信!”随从举着一封书信进来。
鲁王听了笑着擡起眼皮问:“可是本王表弟来的?”
随从说:“这次不是。瞧着这信封的纸张是黄细纸,倒像是宫里出来的。”
鲁王听了马上说:“果真?快将信拿给本王。母妃已经许久不写信给本王了!怎得好端端送信来了?”
接过信,鲁王细看一下信封果然是黄细纸。这黄细纸是宫里头御用的纸张,便连忙拆开信来读,读完后,却将信拍在桌上,长吁短叹起来。
随从便问:“王爷怎么了?”
鲁王握紧拳头:“母妃来信说自己生了病对本王十分想念,十分想要见见本王。”
随从是个年纪大的,听了便马上说:“王爷不可啊!这藩王私自离开封地,可是大罪。”
“本王如何不知?正因此才觉得自己不孝,愧对母妃!”鲁王说:“你退出去吧,留本王一人静静。”
随从便和仆婢们都退出去了。
鲁王拿起那封信又看了一遍,这一次兴许是自己一人冷静了许多,倒是觉得那信有些不对。
鲁王咂摸着:不对,不对,似乎哪里十分不对。他将信件反复看了几遍,这黄细纸不假,这信中的语气、这字迹却有不对,不十分仔细辨认,倒是会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