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聿气呼呼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不再言语,武贞锦这才牵起懋宁的手:“懋宁,你跟母后讲实话,这婚事,你如何想?”
懋宁思绪烦乱,望着武贞锦温柔的脸,她嗫嚅着拿不定主意。
韩聿心疼自小跟在他身后的皇妹,愤愤道:“自是解除婚约,岂有再嫁于他的道理!”
武贞锦知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重要,可当事人的心意更重要。
“别怕,母后和你皇兄不会干涉你的想法,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
懋宁见母后说得真诚,沉思片刻,她下定决心:“母后,我不要他。求母后做主,为我解除婚约。”
韩聿听见皇妹如此说,霎时喜笑颜开:“好样的!咱们可不受窝囊气。皇兄给你做主,将那对狗男女处置了,为你出气。”
“皇兄,不必了。”
“你还心疼他?”见懋宁出声阻拦,韩聿以为懋宁还要心慈手软,“你莫不是还想和他有牵扯?”
懋宁知晓皇兄误会了,忙摆手解释:“不是的,我自是不会再吃回头草。只是那女子怀有身孕,还是莫要害人性命。”
韩聿实在是不理解:“她觊觎你的位置,侵占你的未来夫婿,你还想手下留情?”
武贞锦明白懋宁的意思,出面打圆场:“发生这样的事情,说到底是许思南把持不住自己,今日不是这个绿珠,来日也会是红珠、紫珠。那女子虽有些奸猾,但也只是想脱离苦海,罪不至死。你此刻太激动,还是交由我来处置吧。”
沛国公带着鼻青脸肿的许思南来太极殿请罪时,武贞锦在偏殿接见了他们父子。
沛国公老来得子,此刻早已是古稀之年,身子骨不太硬朗,跪拜时都有些颤颤巍巍,往常武贞锦定会心疼老臣,给他赐座,可今日却迟迟不肯开口让他们起身。
“草民许思南,私藏外室,罪该万死。但请太皇太后看在我与懋宁一同长大的份上,让公主原谅草民吧!”
沛国公府到现任国公这里正好是第三代,按照律法,爵位不得承袭三代以上。所以许思南已经无权承继沛国公的爵位,只是一介白身。
众人仍称呼他一声沛国公世子,皆是知晓皇室想让他尚公主,为保全公主颜面,定不会剥夺他的爵位,他这才能处处以沛国公世子的名号出去闯荡,保住沛国公府一府荣耀。
如今事情急转直下,他一想到会失去所有,便绝望到无可复加。锦衣加身数载,岂能承受得住一朝落败,他此刻只寄希望于懋宁依旧心悦于他,肯再给他个机会。
“沛国公乃前朝老臣,助先帝开创基业,哀家本该以礼相待,多加宽宥。只是祖宗礼法不可废,沛国公府的爵位,许公子无缘承继。”
听到爵位无望,许家父子五雷轰顶,许家如今子嗣凋零,无人在朝为官,若沛国公府的爵位都没了,他们一家老小,就再无指望,只怕不出数年,许家就彻底败落了。
“禀太皇太后,早年胥朝初建,陛下曾允诺老臣会让许家世代蒙受皇恩。如今不过数载,怎就变卦?”
武贞锦听了这话,轻蔑一笑:“沛国公可有圣旨?若无旨意,哀家怎能凭一面之词就凭空揣摩先帝心意?”
“这......”
沛国公自是拿不出,心中哀叹先帝不仁。
先帝向来心思难测,武贞锦早就料想到那老皇帝向来忘恩负义,怎会轻易许诺,定是时常敷衍各位前朝老臣,日后再缓缓除之而后快。
“若无圣旨,那便按照礼法处置。沛国公可还有异议?”
“臣并无异议,只是这婚约是先帝亲自定下,臣有赐婚诏书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