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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富暴富(2 / 2)

奚九酒赶回糖霜铺子的时候,阿那多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依旧是头披白布,可那白布却已经镶上了金边,象征着地位的上身,见到奚九酒笑出一口白牙,那是看到金钱的快乐:“奚娘子,我来取货了!”

奚九酒顿时绽放出如花笑容,那是连李崧都没见过的灿烂,那是看到财富的欣喜:“请!货物都已经备好了!”

阿那多大喜:“价格和货品……”

“当循前计。”奚九酒不干坐地起价的事儿。

“我还想要更多糖霜。”

“你要多少?”

“五万斤!”

“好!”

奚九酒一口答应。

阿那多大喜过望:“娘子豪气!”

“侥幸,最近人多。”青楼放出来的姑娘们现在还在劳动改造的阶段,每天都要劳作,包食宿安全还包看病,但工钱大部分记账,到手的只有五分之一,说是怕她们跑路等离开的时候再发放,实际上是水利工程太费钱,奚九酒周转紧张。

豆制品和脂粉作坊能消化的工人有限,哪怕再加上榨油也依旧有限,酒坊更是不在季节,唯有制糖,竹蔗正当季,他们哪怕是过年的时候也没停了收甘蔗,其他工坊消化不了的人口便尽数投入制糖事业。

于是规模越来越大,糖瓮越来越多,源源不断的消化整个岭南的竹蔗,变成一库又一库的糖霜。

“郎君今次前来,似乎与上次情形大不相同啊!”

奚九酒记得,上次阿那多还是个给船上买补给的红糖块都要和商铺讨价还价许久,一次只能买到三十斤糖霜的小海商,只有一艘不大的商船,唯一的优势在于名声还不错,朋友颇多。

阿那多大方承认:“三艘是我的船,其他的都是我同乡的,他们信任我,加入我的船队,和我一起来大唐发掘财宝。”

一番解释之后,奚九酒顿时明白,以天竺人对于甜味剂疯狂的嗜好,白糖在那边销路极好,而他也接着昔日拉人发财的由头,声望大增,凭此拉扯出这一支庞大的船队。

阿那多不是天竺商贾中最富裕的,但会是天竺商贾中最有名望和最得信任的。

“那我想买些东西,郎君的船队中可有存货?”

“请美丽的娘子放心,就算我的商船上没有,我们的船队里也会有的,就算我们的船队没有,这一路走来别的国家的商队里,也会有娘子需要的东西,这世上没有我们买不到的东西!”

两个人以互相看对方如钱财的欢欣和效率依照迅速交割的货品,速度之快让人咋舌,眼见着库房打开,白花花的糖霜被运到船上,金灿灿的金子和价比黄金的香料被一箱一箱得擡回来,把刚刚腾空的库房再次填满。

来清点货物的攒竹拼了两个算盘左右开弓把算盘珠子都拨出火星子,近些时日乌云罩顶的神情上,也难以抑制得绽放出灿烂得笑容。

不能不快啊,阿那多在抵达广州城到等待奚九酒回来的时间已经搞清楚了两件事。

其一:奚九酒得罪了很多人。

其二:奚九酒的靠山薛默和李崧都离任了。

鉴于天竺朴素而又凶残的政治斗争的认知,阿那多不认为天朝上国的大唐在这方面会有什么变化,那么失去了靠山又没有攀附上新的靠山的大商贾会遇到什么事情?

阿那多迅速升起隐秘的担忧:奚九酒可能很快会有大麻烦了!

但他只要能把糖顺利得搬走,银货两讫,后事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借机卖给奚九酒几个健壮的武士作为护卫吗?

那也不是多大的生意啊!

所以他着急,就是怕奚九酒出了事,断了他搬白糖这座银山的财路。

而奚九酒也急着向阿那多买东西,很着急,性命攸关的急。

白糖和香料的香味从箱笼中散发出来,在铺子和商船之间流淌出一条金钱的河流,引得岭南百姓纷纷来围观。

“哎呦!”

一个脚夫不小心摔了一跤,担着的箱笼顿时倾覆,金灿灿的团块像是石头一样滚出来。

满街指指点点的人声顿时为之一静,旋即爆发出强大的声浪!

那箱笼中宛如石子一般滚出来的,都是金灿灿的黄金!

这一个箱笼就有满满的都是黄金,那这连绵不断的脚夫队伍里又该是多少钱啊!

百姓热切得看着挑夫脚步背上担着的箱笼,揣度其中的财富童话,也把一些人气的眼睛发红。

薛默收了士族的大半田产,奚九酒断了他们的青楼,很多人虽然侥幸逃脱保下性命,没有在先前马家倒塌的大清洗中被牵连,但为了保存身家性命也消耗了不少财力物力,以至于这个年都过的比往日凄慌。

他们不会反思是不是自己以前的生财之道太过血腥,只会仇恨奚九酒抢走了他们的钱财,害的他们先前的锦衣玉食无以为继。

既然如此就用这糖霜这条生财之道,来抵偿吧!

“薛默都走了,我看谁还能护着她!”

随着南海县府衙后院的一声裂瓷声,一股暗流在广州府悄悄流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