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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蟾啮锁(1 / 2)

金蟾啮锁

“我看你好像不大高兴?”蔺云紧盯着叶容钰的眼睛问道。

“就是有些担忧。”

“担忧什么?”

“我怕天下杀伐仅凭一人之言啊。”

“一日万机,一人听断,虽复忧劳,安能尽善?”

叶容钰说这话的时候面带忧虑,可蔺云却撇了撇嘴,“齐照说这是烫手的山芋,你怎的就不能关心关心我?”

“另外,圣上还把之前钱将军的兵马彻底交给我了,这样一来,我也就不必像从前那样忌惮汪贞夏。”

叶容钰朝着蔺云一挑眉说道,“蔺将军如今在内侍省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

“什么话到你嘴里怎么都不对味儿呢。”

“不敢不敢。”

叶容钰撚搓了几下手指,再开口时显得有些滞涩。

“蔺云,听说你最近喜欢书画?”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刚好有些送你,另外想再求你一件事。”

蔺云蹙了下眉,“你现在怎么这样客气了。”

“因为我也知道事不好办。”

叶容钰看着蔺云没往下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尚宫局盘出些东西,我已经找人送到我宅子里了,你挑走你喜欢的,剩下的还是想拜托你派人送到奉江。”

蔺云这回显得有些犹豫,他岔开话题,试探性问道,“容钰,近来郇王殿下可还好?”

“啊?”

“郇王殿下不是一直病着。”

“那你最近又在忙些什么,我近来都没找见你人。”

“你就没什么事想对我说吗?”

叶容钰心事是重,也没法开口言及,“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了?”

“怎么?咱们从前不都是无话不谈的吗?”

“你既然对我都开始藏着掖着了,又为何来寻我帮你?”

蔺云垂下眸子,不再看她。

若非要说藏着掖着,叶容钰也知道自己没他这般坦诚。

“邻里饥寒,父亲劳苦,我实在于心不忍。”

“是啊,你眼里从来就只有别人,就没想着顾念一下我。”

“蔺云,万一事发我定不会牵连你!”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是怕你把自己搭进去。”

“我......”

叶容钰垂眸看着蔺云的手,上面又新添一道疤痕,她用指尖轻轻划过那道伤,蔺云却将手猛然抽开。

“罢了,总归我照办就是,你倒也不必用这种手段求我。”

“什么?”

“容钰,你在我面前,还用得着这么装吗?”

“装?”

“你竟然也说我装?”

“从我进门起,再到刚刚......”蔺云语塞,他一时间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想多了,还是她真的在有意撩拨。“反正我也要往山南西走,我刚好带人去一趟。”

“你别自己去。”

“用不着你多操心。”

叶容钰见蔺云抓上身边的斗篷准备起身,忙拉住他的袖角。

“蔺云,你听我一言,不要意气用事。”

“知道了。”

话音一落,蔺云抽身走了。他在寒风里攥着手,总觉得她那几许柔情施舍出来是互相折辱。

蜡炬成灰,房中归于黑暗。

叶容钰捂着自己胸口,良久平息不过来。

“装......”

“也对......”

叶容钰自言自语,而后自嘲。

“玩物怎么会不懂这些。”

蔺云他本就是个性情古怪的人,这些她明明早就看得出来,从前他只是受制太多,如今自己掌权终是压不住脾气了。

不过好歹他把事情应了下来。

叶容钰懈下精气神,偏头趴在案上,反复于心中念叨着蔺云刚刚说过的话。

几日后,叶容钰再度出宫,去了王府上拜见洛川郡主。

“叶尚仪,快请屋里。”

洛川郡主将怀中女儿抱给乳母,迎着叶容钰一路进正厅就坐。

洛川郡主递上一只手炉,而后慢慢开口道,“我昨日把我那个妹妹接来了,她不方便姓李,就随母姓陶,名溪。总归她小时候有些可怜,长大也得不到王府庇佑,索性托付给你,我也算替父母做些善事。”

“唉,还是我好,绝不会在外面欠风流债让儿女来偿。”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薛言子说完话才从帘后走出来。

“叫你多嘴。”

郡主扯下腰间绣囊朝着薛言子脸上砸去,薛言子擡手便将绣囊抓住。

“我是多嘴,但不多心呀。”薛言子大摇大摆走来扶住郡主双肩。

郡主掩面而笑,转头继续跟叶容钰说道,“我母亲虽开不了口接她们母女二人入府,但从未短过她们衣食,如今她生母因病离去,留她一人......总归是难以安置。”

“王妃宽厚,我都晓得。还请郡主、郡马放心,我明白,陶溪她将来只能靠自己寻条路,我也会好好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