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
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即便不是他做的,她也不想再回去了。
他们就此一拍两散,互不干涉。
她也不想再去喜欢谁,不想再去依赖谁。
她想做回那个最初的自己,没有弱点,没有畏惧,没有牵挂的自己。
“出去……”
她双手环抱着自己,将脸埋进了臂弯中。
“我不要想你了……我不要喜欢你了……你出去!从我心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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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谢书安一行人在山上一直搜查到了天黑,都没有再见到那个疑似扎马迦的黑影。
心想扎马迦或许是又藏进了什么地方,他们一行人便找了个地方驻扎了下来,留多了几日继续搜集线索。
“谢书安!”
张冲从营外回来,一下了马便急着进营中找人。
“谢书安!”
“在这呢在这呢,”谢书安从一个帐子中探出头来,狐疑地看着他慌张的神色,“怎么了?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
“密信……”张冲气喘吁吁地进了帐,说道,“给我发密信的人,被杀了。现在的,全是假冒的。”
“你说什么?”闻言,谢书安诧异道,“被杀了?!”
“对,”张冲答道,“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只剩下尸骸了,大抵已经被杀了很久了。”
“恐怕,玄秋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
“人呢?问出什么了没?”谢书安追问道。
“没有,”张冲严肃地摇了摇头,“我一路跟踪他们,将要靠近时,不知他们是否踩到了什么蛇窝,林子里忽然窜出来好多蛇,把他们给咬死了。”
“密信用的暗号、信纸、章纹,分明只有我们自己人才能做出来,就连给我们发密信的人从来都是掩人耳目,藏匿于人群中的,他们究竟是怎么找到的?”
未解答的事情太多了,张冲挠着脑袋,努力地思索着。
“玄秋会死,说不定也是因为他们发的假密信害的。不然他那样谨慎的人,不可能轻易就被他们抓到的。”
他话刚落,便听到谢书安说道:“先压下去,别和其他人说。我怕现在如果说了,很可能会导致大家互相猜疑,那样就正中敌人下怀了。”
“嗯。”张冲点了点头,“要不,我们先理一理,这阵子在那山房那都发生了些什么?”
两人围坐在帐中,仔细回忆道。
“起初,我们刚到没多久,朱绍房里就出现了刺客。”
“我和她追上去,却没追上,倒是在路上捡到了簌金。”
“后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后山。那一次,又遇到了刺客。朱绍还落了水,险些出事。”
“再后来,朱绍和簌金下山去找扎马迦的线索,结果因为簌金被扎马迦的人发现了,所以他们被追杀了一路逃回来。”
“再往后,就是那日,我们商讨行军的最终方案那日。他在朱绍耳边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朱绍也没有和我说,她不是什么都会同我说的。”
“这一次,大抵簌金也跟来了。她身上……有他的味道,两人应当是贴的很近。”
谢书安的声音越来越沉,头也逐渐低落,皱着眉不知在沉思什么。
见状,张冲猛地扇了他后背一巴掌,尔后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道:“兄弟挺你!”
“嘶——”谢书安的后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生疼,困惑地揉着后背,“你突然干嘛?什么挺我不挺我的……”
“哎呀,”张冲也不同他解释,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你记住有兄弟挺你就对了。”
话落,他又转头嘲讽道:“这簌金怎么跟个瘟神似的,天天跟人小皇帝屁股后就罢了,怎么每次都能带点事儿来。”
谢书安坐在原地沉思着。
那日朱绍落水前,明显不太对劲。他当时只当是他的错觉,没有去多问她。
如今一想,那身形一滞的模样,莫不是被人瞄准了身后那个位置?
而且,偏偏就在那个地方,逼得她落了水,好似计划好了一样。
簌金还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也不拉她一把。
如果是真的,那从那时候开始,便有人知道她的秘密了……比她告诉他的时候,还要早……
而那次之后,朱绍身边那些藏匿的气息就愈加猖狂。
现在想来,若不是他因为担心,每日偷偷跟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安排人去清理,那当真是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还有,他们两人下山去找扎马迦。
朱绍分明说了只想去探路,他又为何要带着她进到那么危险的地方?还惹得两人身陷危险?
以及前些天他们两人在山上遇到……
谢书安自己对于朱绍来说,是不是也算是一个……危险?
莫非他每一次都是这样,要把她拉出来去面对新的危险,又不管不顾她,就看着她受害……
那她现在……现在又……
谢书安越想,心里就越生出不好的预感。
他猛地站起身,沉声对张冲说道:“走!”
张冲见他突然起身,一头雾水地愣愣道:“走去哪?”
谢书安佩起长剑,束紧了马尾,凛然正色道:
“去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