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果眉头微蹙,答道:“她找了一些让人无可辩驳、不得不解开绳子的理由。”
韩休璟压低了声音,神色凝重,沉声道:“如今这步棋走空,又多了一根软肋。”
吴果神色匆匆地递给他一张纸条,神色严肃,提醒道:“璟,南方来的最新消息。”
韩休璟双手接过纸条,轻轻将其摊开,只见信中写道:近日南方来的外国使臣欲来进献长生不老药,以求两国永安和平。而负责接见使臣的是城南王,护送宝物的人也是城南王的手下。那笔迹龙飞凤舞,仿佛透着写信人的急切。
“天下人说笑,皇权在圣上手中,兵权却在城南王手中。圣上与城南王近些年虽看似毫不相干,实则背地里早已对此心存芥蒂,互生嫌隙。此事倒是奏的巧,正好借机将城南王的兵权卸下来。”韩休璟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韩休璟微微眯起双眸,将纸条放入摇曳的烛火当中,那纸条瞬间化作灰烬。
“璟,我有一事不明白。”吴果紧蹙眉头,满脸疑惑。
“何事?”韩休璟转过身来,目光直视着他。
“五殿下关着韩霜是为何?应该不止想要控制韩老将军那么简单。”吴果眉头紧锁,一脸凝重地说道。
韩休璟手托下巴,沉吟片刻,回答道:“我从前当真是小看了他,沈迹达能顺利离开都城,也应该有他的功劳。他将韩霜关在这宫殿里,装作和她十分亲近的模样,让朝中大臣们觉得师父已经站在他这边,纵使别的皇子再怎么出色,他这储君之位也势在必得。”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愤怒与无奈。
“果然,如龙潭虎xue般。”吴果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那声音犹如疾风骤雨,紧接着铂然郡主那清脆而焦急的声音便从门外响起来——
“休璟哥哥,我听说你回来了,寻了你好几日了,今天你可算是得闲了!”
如今,他暂且栖身于宫中,这倒是为沈铂然寻他提供了便利。前两日,他皆是以事务繁忙不得闲暇为由回避开了,可今日,任他绞尽脑汁,也着实找不出任何托辞了。
吴果凑到近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道:“璟,依我之见,这郡主生得如花似玉,对你亦是关怀备至,情意浓浓,要不你就顺势将这郡主拿下,如此一来,咱们往后行事也能顺遂许多了。”
韩休璟冷冽的目光扫向他,脑海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洛云商的模样,每一次回想,那都是一副蹙着眉头,可怜兮兮、惹人怜爱的样子。
他无奈地长吁一口气,沉重的叹息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也不知她在地底下是否会感到害怕?
“进来吧。”
“今日我与手下有极为重要的事务要商讨,实在不得闲,郡主还是尽早返回为好。”
铂然一瞧吴果也在,心头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休璟哥哥可是在躲着我?”
“两年未见,你当真就未曾念及于我?”沈铂然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痴痴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委屈。
韩休璟端坐在那里,头都未曾擡起看她一眼。
他对她心中的确怀有愧疚之意,然而远未达到喜欢的程度,又何谈想念?更何况,她乃是沈家人。
韩休璟面无表情,冷冷地道:“郡主多虑了。君臣之间界限分明,郡主还是早些回去的妥当。”
铂然却依旧不依不饶,急切地说道:“你知晓我的心意!”她好似看准了有外人在场,便笃定他不会让自己陷入尴尬难堪的境地。
韩休璟依旧目不斜视,只轻飘飘地说了句:“臣未曾向郡主许下过任何承诺。但若郡主执意要让我充当这驸马,臣也断不敢回绝。”
沈铂然满脸欣喜,兴奋地嚷道:“你这是答应了!”
“我这就去求父皇为我们赐婚!”
韩休璟赶忙叫住沈铂然,道:“如今六殿下刚刚离世,想必圣上与圣后正因丧子之痛而无心他事。不如郡主晚些时日再商议此事。臣自知福分浅薄,与郡主实难相提并论,还望郡主另寻如意郎君。”